好久没有来到海边,没有亲近大海了。自从父亲过世,母亲来到我跟前生活以后,就没有回胶东老家,就是送母亲骨灰回老家安葬,也因为时间仓促而没有时间到和心情到海边坐一坐。尽管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在海边长大”的,我的老家接夼赵家,当地都叫赵家庄离海边还有三里多路,可是我的骨子里还是浸入了海的情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海洋性气候的多变,自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现在还是清空万里,一会就会是阴云翻滚,雷雨倾盆而下;这会还是风和日丽,一会就可能狂风骤起。虽然描述的有些夸张,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这么个样子。
因为读书来到内陆地区以后,特别是八百里秦川,北是黄土高原、南有秦岭山脉,北来的季风,南来的雨云,都会被阻挡和遮蔽的失去了脾气,温顺地飘洒在关中盆地。所以,风是那么的柔弱,雨是那么地舒缓,开始还让人感到温柔和闲适,可是时间长了就感到有些压抑,我还是留念海边那种想变就变的天气。因为我的性格就是由海风海水造就的。苒绵的性子我适应不了,所以常常想到海边站站、坐坐,与大海亲近近亲,沉醉在海浪的轰鸣声中,就会感受到一种洒脱和放松,胸前顿觉开阔,甚至有点忘我的境界,也许正是这种感觉,可以使你忘掉许多烦恼。这种四季分明、动静无常、风雨随性的气候,使平淡的生活都会变的丰富,似乎就没有必要到ktv去放松和发泄了,狂风骤雨之后,整个人的身心都会得到洗涤。
我常常会有一种渴望,渴望风再大点、雨再急些,一些内地的朋友常认为我是幸灾乐祸,这实在是有点冤枉我。每当我心中荡漾起这种渴望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高尔基对海鸥的描写——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海鸥,一种灰白色的海鸟,一般都喜欢在近海活动,在海岸线的上空盘旋。我原来对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应该说是没有印象,就是因为我和牠具有同样的一种渴望,所以就越来越感到与牠之间有一种亲近的关系,有时会有同类的感觉。
我住的饭店就靠近海边,房间的窗外一边是山、一边是海,是所谓的双景房。刚到酒店的头一个晚上,不知道是因为我睡眠适应能力差,还是海浪拍打着海堤,哗啦、哗啦地吵得,我久久不能入眠。凌晨2点钟我还没有入睡,不到五点钟就躺不住了,起来来到海边散步,让海风肆意地吹拂着自己的面颊。其实说起来,海边没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有什么没看到过得。茫茫的一片海水,苍苍的一片天空,海水与苍天在天际交融,特别是在这湿度比较大的夏日,水面上总是微雾蒙蒙,海天一色。偶尔有一艘客轮在远处的海面上慢慢地走过,几艘渔民养殖用的小船漂泊在海边,随着风浪在海面上舞动,除此之外,我没有发现什么能够吸引眼球的东西。所以,一般海上的生活是比较单调的,当失去与大海接触的短暂兴奋和激动之后,孤独和单调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这时,海鸥往往会忠诚地追随着你,在船舷盘旋。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海鸥也悠然地盘旋在空中,时而俯下时而翔起,缓缓地舞动两个大大的翅膀,在海面上空画着弧线。当风起浪涌之时,海鸥会集体变得兴奋起来,一边逐浪飞舞,一边高声歌唱;歌声时而悠扬,似乎有意拉长了音调,时而急促慌张,似乎是在招呼同伴逃亡。平日里我坐在窗前,燃着纸烟,望着海面,还没有太注意海边的海鸥,可是就在昨天下午,天上乌云滚动,海浪微作,涛声有力,我梦中被海鸥的叫声惊醒,一群海鸥盘旋在海面上,啾、哇地叫着、唱着,似乎是告诉人们风雨的来临。与我相伴了近一个礼拜的海鸥,这时我才真正注意了到牠,一直在注视着我、陪伴着我。
傍晚,我依然是倚在窗前欣赏着山景,眺望海面,看着眼前舞动的海鸥,我心底却流出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眷恋。今天我要离开了,离开大连,离开这段海岸。早上我5点起来,海面上静静的,没有见到一只海鸥。我急着赶船,没有时间多想,就匆匆地办完离店手续,离开了饭店。由于今天是圣火传递到大连,部分道路实行管制,等我赶到码头买了船票,没有等候就登上了开往烟台的万荣海号客轮。
我来到船舱,安放东西就来到甲板上寻找地方接点开水。因为有多次海上乘船的经历,我对甲板上的风光没有那么渴望。当我接完水以后,不觉的就走出了船舱。当我无意间转到后甲板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一群海鸥紧紧地尾随在船的后面。我心里感觉牠们似乎是为我而来,顿时眼角微微有点湿润。早上,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望着窗外的海面没有见到一只海鸥,我以为他们还没有醒来,或者是不忍心与我告别,没想牠们还是赶来给我送行。我望着渐渐模糊的城市和紧紧与船保持同速的海鸥,有点不忍离去,心里默默地对牠们说:回去吧,别累坏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