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去死!”钟依闵嘴硬的道。
“告诉我去哪找人,他带了手机吗?”
“八成是在公司!”钟依闵没有好气地说。“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
“依闵,这年头好男人就像是稀世珍宝,没有几个女人有福气或是有好运能握有他,打人的确是不对,不过如果是你讨打”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可是凡事讲个理字,她要听听阮仕宇的说法。
“家莹,亏你还是家暴防治中心的义务工!”钟依闵很火冒三丈的抗议。
“别急着要离婚,而且少把离婚挂嘴边刺激男人,这增进不了夫妻感情的,反而杀伤力很大。”
“我就要”
“先让我和他谈谈。”
范天翊是国际知名品牌mile的总裁,他在美国出生,中学时举家迁回t省,和一般人移民的模式正好相反,但也就是因为这迥异于大众的方式,使得他在退伍回来后可以自创品牌,然后推展到外国,成为世界知名的品牌,当然他在美国的朋友也助了他一臂之力。
尽管经济再不景气,但是女人总要化妆、买衣服、买些奢侈品,所以不景气不但没有影响到范天翊,反而公司的销售成长率令他讶异,女人永远是败在服装和化妆品上面,而不是败给男人!
最近范天翊的触角拓展到珠宝,他结合一些新锐的珠宝设计师,推出一系列的限量首饰,很快就打响了珠宝品牌的知名度,至今虽然还无法赢过蒂芬尼,可是至少大家已叫得出名号,mile,是女性最好的朋友,也是女性想娇宠自己的最好选择。
当然不可讳言的,范天翊是mile的最佳活广告,因为比起那些又酷又有型的外国男模特儿,范天翊真的是东方男人的骄傲,他英挺高大,五官又比一般的男人轮廓深,像是上帝特别雕琢出来的,所以不管是男男女女,在想到mile的产品之前,总会先浮出mile总裁范天翊那张比布莱德比特或是金城武还要俊帅、还要有款有型的成熟男人脸。
和阮仕宇熟识是因为股票,范天翊的手上有一大笔闲置的资金,除了房价跌到谷底买了幢办公大楼之外,他把其余的钱全部都逢低买了股票,反正又可能跌到哪里呢?再下杀也没啥空间了,而经由朋友介绍,他选择了阮仕宇的证券公司,因为是大户,所以很自然和阮仕宇熟了起来,进而成了哥儿们。
男人会不会成为哥儿们首先要讲“对味”范天翊和阮仕宇虽都是从商,但他们讲义气、有真性情,所以不用多久就好像是多年老友般。
接到阮仕宇的电话后,范天翊马上开着他的跑车前往约定的地点,只见到阮仕宇一头的乱发,脸上写着沮丧、懊恼、悔恨交加,他不是那种美男子型的男人,可是很有日剧麻辣教师gto里的男主角反町隆史那种坏坏的、酷酷的,充满血性的男人魅力。
“怎么?”范天翊看着阮仕宇脚边一堆的烟蒂,不是约在吵闹的pub里,也不是在什么市中心,范天翊这会是在t市夜景最美的凤凰山上,这里是平日他和美女们最爱一游的地方。
“我完了。”阮仕宇自嘲的对着夜空说。
“什么完了?是事业还是”
“是婚姻。”阮仕宇承认地道。
“婚姻?
“九成是完了。”
范天翊并没有见过阮仕宇老婆本人,只知道她是个模特儿,只见过他皮夹上所贴的照片,那是阮仕宇和他老婆的亲密合照,照片里的女人美丽、大方、娇艳,绝对是个美女,可是现在
“你到底做了什么?”男人自然是比较护着男人。“你不是搞什么外遇被抓到吧?”
“没有外遇,但我”
“你干嘛了?”
“我打了她!”
“你打女人”范天翊真的是有些吃惊了,在他的想法和了解里,阮仕宇不像是个会动粗的男人。
“有香烟吗?”阮仕宇的身上已经没有一根烟。
“没带来。”
阮仕宇叹了口气,除了叹气之外,他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事已至此,他似乎要自尝苦果,因为他清楚依闵,她绝咽不下那口气。
“仕宇,说清楚一点嘛!”
“结婚快一年,我们没有避孕,但是她一直无法怀孕,我想要小孩,拜托她去看不孕症门诊,可是她根本懒得去,然后我和她商量是否可以不要再做模特儿,专心留在家照顾家庭和丈夫,她回答我说那是黄脸婆的天职,不是她做得来的!”
阮仕宇一脸的无奈。
“至少她诚实。”
“不!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当人家老婆!”
“所以你打了她”
“我一时气不过!”阮仕宇并不自豪,甚至深深的感到遗憾,但依闵是那么的牙尖嘴利、那么的得理不饶人,虽说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只有石器时代的女人才躲在洞穴里,但她那刁蛮、顽固的表情令他发狂,他绝非有意,只是不小心擦枪走火,但
“那向她道歉!”
“不会有用,她比一般女人爱面子,这一耳光对她而言是莫大的羞辱。”阮仕宇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和心理准备。
“你是说”范天翊和女人之间一向“没问题”他很懂得处理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不会搞到无法收拾、一团糟的地步。
“完了。”阮仕宇硬挤出一个认命的微笑。“我的婚姻完了!”
“真会离婚?”
“九成九。”
“那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范天翊知道阮仕宇是爱老婆的,不然他就会直接建议他离了算了,反正全世界六十亿的人口,女性就占了一半,以阮仕宇的条件,再找女人是易如反掌,但问题是他爱他的老婆。
这时阮仕宇身上的手机响起,他马上接听,但是几句话之后,他结束了电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悲或喜,只有“逆来顺受”、“任天由命。”
“你老婆?”范天翊随口问。
“是老婆的死党。”
“找你干嘛?”
“她在家暴防治中心当义务工,但一向很理性,不会跟着依闵瞎起哄。”
“那么她这会是要送你下地狱,还是准备声援你呢?”一听到家暴防治中心,范天翊的脑中就浮现出一个老处女的影像,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身穿黑色的衣裙,脚踩暗色的老式皮鞋。
“我不知道”
“如果需要我助阵”
“我会通知你的!”
知道文家莹有抽烟的习惯,一向她也不会故作矜持或是清高,但是由她的手中接过香烟,这还是有点奇怪、有点滑稽,可是阮仕宇没有拒绝,这会他是真的需要一根烟,至少可以安抚一下情绪。
文家莹看到的是一个痛苦、自责的男人,她优雅地吐着烟圈,知道自己不需要再长篇大论或是说什么教,因为那是最无聊、最没有任何意思的事,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现在的重点是把问题解决。
在这家打烊时间是凌晨两点的咖啡屋里,他们各点了一杯浓咖啡,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文家莹实际地问。
“我已作了最糟的打算。”
“离婚?”她眉毛一扬。
“如果依闵坚持,我会点头。”
“但是你们深爱彼此啊!”文家莹当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虽然她已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可是阮仕宇和钟依阂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相爱容易相守难”他深深的感慨。
“如果你没有冲动的动手,那么”
“文家莹,我不为自己说任何话,我的确打了依闵,我没有任何借口,但是依闵似乎还不了解什么是婚姻,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在谈恋爱,不是天天只要我爱她、她爱我就够了,我们有了责任、有了义务、有了一些要求对方的权利,她能体会吗?”阮仕宇很庄严的表情,敢做敢当,希望自己的心境文家莹会知道。
“依闵是娇了一些,但是”
“她还不知道真正为人妻该做些什么。”
“所以你要有耐心!”她正色道。
“在依闵的心中,她的模特儿事业摆在第一位,她只想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只想接受众人的掌声和注目,她没有想要当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即使只是去巷口的便利商店买个寿司,她也要搽上口红、涂些粉底才会走出去。”阮仕宇的口气有些尖酸。
“我也会这样啊!”其实文家莹一点也不会,只要能不化妆,她就想素着一张脸,但为了依闵,她只好把自己拖下水。
“你说谎!”他马上揭穿她。
“我是”
“你要不要拿出镜子来照照?”阮仕字不想她这么委屈自己。“你现在的唇上甚至连护唇膏都没有。”
“我太匆忙”
“文家莹,或许我和依闵可以当恋人,但是却不适合做夫妻吧!”阮仕字已冷静下来,他不是在说气话,现在的t市离婚率高到每二点九对就有一对离婚,离婚已不是什么大事了。
“只要依闵原谅你”“但是问题还是在!”
“依闵有天会清楚该怎么扮演自己的那个角色!”文家莹仍不放弃努力,她一定要把他们凑在一起。
“‘那一天’欷吁不已?”
“你比她大了快十岁,你该有点耐性。”
“但她不会原谅我打了她。”
“我会帮你,只要你低个头,只要你脸皮装厚一些,依闵不会气太久的,她爱你!”接着文家莹说着自己在家暴中心的心得。“你们的问题不大,这不是真正的家庭暴力,你有错,但离家暴还有段距离。”
“文家莹,你明明比依闵年轻,但是你为什么这么世故、这么成熟?”阮仕宇注视着她。
但是文家莹只是沉默地抽着烟,眼底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怨和凝重,一年前的悲剧已夺走了她所有的纯真和她心中美好的东西。
“我会跟依闵再道歉一次,但如果她仍不接受”
“不要离婚!”
“我也不想,但若这是依闵要的,我会给她!”阮仕字很有气魄地说。
“婚姻不是儿戏”
“但如果两个人都感到有压力或痛苦”
把烟摁熄,文家莹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或许现代人真的不适合婚姻,男人变了,女人也变了,连婚姻的本质都变了,叹了口气,她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他们怎么决定的无奈。
“还是谢谢你!”阮仕宇一直很欣赏文家莹这个冷冷的、表情不多,好像没有什么感觉的女人,她真的像块冰,看似透明、无害,却可以冷死人。
“如果真搞到离婚不要找我当证人。”文家莹有言在先。“这可是缺德事。”
“但是依闵”
“拜托,请你们让我相信婚姻是神圣的。”她揶揄。“不要毁了我对婚姻最后的一点点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