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意,说:“这也难怪。我光是远远瞄了一下,心脏就快停了。不管是身材、外表,还是气质,都没得挑!”
王印加当是在听她说梦话,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香槟。
“我借机端香槟给他们,跟他们说话”
“他们跟你说话了?”这倒奇了。
“不”语音拖得老长,挺沮丧的。“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必泄气,这算是正常”
“什么这才是正常!”邱怡颖不了解内幕,羡慕又嫉妒。“还是你好,天天跟那么帅气出色的人打照面,近水楼台先得月!”
“得你的头啦!”王印加忍不住又翻白眼。“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是幻影!真要去捞那个月,没的先给淹死!”
“你又还没捞,怎么知道?”
“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你知道在沙漠中的旅人,渴得快死的时候会看到什么吧?那叫海市蜃楼?矗彀驼趴夷钜槐椋!6小2住18ァ?br>
“少发颠了!”
“你才真是别发昏了头。”
“要是你真没兴趣,那好,介绍我跟他们认识。”
“我才不干!有本事你自己去。”
她就是试了,连边都搭不上。
“印加,你真的都不想?条件那么她的人说”
“不想。”王印加一口否定。“一年说不到三句话的人,哪来幻想?再说,有钱人的生活也挺辛苦的,你看,非得参加这个宴那个会的。”
“那叫‘社交’!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全世界游遍遍了,再没什么新鲜,大小宴会调剂生活刚好。只有像我们这种穷人,才会苦巴巴待在家里看电视。你啊,那种穷人的心态要改改!”
说得也是。有钱人再苦也比穷人强过太多。他们的苦,是“无病呻吟”式的。穷人的苦,则是“真枪实弹”的。
邱怡颖又说:“所以喽,别那么死脑筋,亏你天天和两个这么好条件的男人生活在一块,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没说完,王印加就怪笑起来。
“你干嘛发出那种怪里怪气的笑声?”她恼说:“我哪里说错了!”
“我笑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在讲那种荼毒小孩的童话。”王印加干脆长篇大论起来:“我告诉你,莫说有钱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飞黄腾达的男人会对感情踏实,他们唯一纯情的时候,是在爱情初开、十五六岁的青春年少时,对心中暗恋的那个女孩一个不经意的手势或眼神念念不忘的那份痴心呆傻。纪家这两个少爷衔着金汤匙出生,年纪又不小了,像你说的条件又挺好,一堆蜜蜂苍蝇蝴蝶围着团团转,我干嘛去凑那个热闹?”
“是哟!你就是会说长篇大道理。说穿了,你不过是害怕碰钉子,没勇气尝试,怕自尊心受伤害”邱怡颖毫不留情揭穿她。
“我干嘛对没意思的人投怀送抱、找钉子碰?真要碰上我喜欢的,我倒追给你看!”
“得了吧!你也只敢对付那种阿猫阿狗的货色。像纪家兄弟这种真正好条件、男人中的男人,你内心自卑,自惭形秽,根本不敢行动,一迳的畏惧退缩,还骗自己说你对人家没意思,安慰自己。”
“你少拿话激我。”
“要不然,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纪家兄弟?他们哪一点让你看不上?正常女人,遇见他们那种家世、长相、身材、才干样样条件都好的男人,都不会放过,都会想尽办法接近。除了你,跟他们朝夕相处居然不动心!你又不是那种自卑内向懦弱的女人,干嘛自欺欺人?”
“嘿,邱小姐,”王印加皱眉头。“你自己搭不上边,干嘛攻击我?天下男人那么多,我干嘛巴巴地盯着纪家这两个?再说纪远星都快要订婚了,那个纪远东我看也差不多,我好好的干嘛去穷搅和?”
“那又怎么样?”邱怡颖一脸挑衅。“管他订婚结婚,真要喜欢的,抢也要把他抢到手!”
“拜托你,我的邱大小姐!”
“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最差劲了!你以为自己没希望,所以连试都不试,把自己保护得紧紧,还编一堆歪理!”
“我只是实际。”
“没有人恋爱时会讲‘实际’的,除了你!借口一大堆!”
王印加懒得搭腔了,干脆自顾喝她的香槟。这种贵得要死的东西,平时难得喝到,心中一贪,便多喝了好多。幸好她老爸不在,不然铁定一顿好骂的。
她睨眼瞧瞧例子怡颖,见她嘴巴还在动,只好继续喝她的香槟。
人一多,感觉就热,空气就不顺畅起来。
纪远东稍稍拉松领带,一边注视庭院中的情况,见弟弟纪远星朝他走来。
从小到大,他们已经很习惯这种场合。这家到那家,不管宴会的主人是谁,情况都差不多。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是社交,是调剂,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在这里啊!妈在找你。”纪远星走近,手上拿了一杯香槟。
“有事?”他们站的位置在庭院角落。纪远东背对着筑得高高、爬满树藤的拱门,纵观整个庭院。
“‘雅诗’化妆品总代理夫人廖女士,你看到没?”纪远星朝坐在玫瑰花丛旁的两个身穿长礼服的女人抬了抬下巴。“她跟她女儿一起来,别冷落了她们。”
纪远东冷静地朝纪远星示意的方向看一眼。
天气稍热,大部分的客人这时都聚集在花园中,三三两两散落在庭院四处,边啜着香槟、红酒或吃些小点心,一边聊天闲谈。请来的小提琴和钢琴手,不引人注意的合奏着轻松优美的音乐。唯独那对母女安静的坐在那里,也没人跟他们攀谈,好像铜像般被遗忘了似。
“妈呢?”纪远东冷静的问。
“她陪着马董事长夫人、黄会长夫人,还有‘高斯’的王总经理夫人们,抽不开身。”料到他会这么问,纪远星很快回答。提的那些人都是和他们纪家有来往的企业家夫人。又加上一句说:“爸正和李董事长他们聊高尔夫球赛的事,也没空。”
纪远东吸口气,慢慢吐出来。
“那么你呢?”他转身弟弟。
“我?”纪远星撇撇嘴角。“这不是我的工作。我刚和许董事长及夫人他们聊完天。”
“我知道了。”纪远东又吁口气,朝玫瑰花丛那里望望。
他刚要走过去,纪远星又叫住他
“喔,对了”
他回头。
“我想取消订婚,你顺便跟妈说一声。”纪远星就像在说他“不想吃晚饭”似的轻松无所谓。
“你说什么?”纪远东反射的皱眉。
“你听到我说的了。”纪远星还是一派不在乎,晃晃手中的酒杯说:“这东西太甜了,我去找找有没有好一点的。”掉头往屋子走去。
“等等!远星”
“远东,原来你在这里!”纪远东要追,一个世交长辈刚好走来叫住他,亲热地和他攀谈。
他只得耐下心,听着对方絮絮叨叨。
纪远星脚步没停,丢下大小琐事让他大哥去应付。他顺手把杯子搁在门口的花瓶旁,走向厨房。
他不是到厨房,而是酒窖。酒窖在地下室,入口在厨房旁边。他们这种人家,收藏一两百瓶酒是很正常的。
罢走近厨房,他就听到厨房里传出说话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屋子没其他人,变得静,仔细听就可以听清楚。
他不以为意,以为是趁机跑进来偷闲的服务人员。
但那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纪远星留了心,想了一会,认出是厨师老王的女儿。
他正想走开,听到王印加正好说道“不必泄气,这算是正常”他下意识停驻,然后就听到那番“海市蜃楼”的“大论。”他撇撇嘴,等王印加说到“有钱人的生活也挺辛苦”便转身走开,连酒也不找了。
他对厨师老王的女儿有点印象,感觉普通,长得一点也不特别精致。他试着回想她的模样,但能想到的也只是一个面貌空白、模糊的身影。
也难怪,他对佣人一向不会太留意。倒是那女孩,口气未免太大,他最不欣赏那种“自以为是”型的。
不过,算了,只是下人的闲话。他掉头回庭院,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
算一算,王印加起码喝了六、七杯的香槟。高级货就是这样;身子感觉轻飘飘的,但一点都没有醉的不舒适。
“欸,印加”邱怡颖推推她。
“什么?”
“你想想办法。”
“做啥?”王印加粗声粗气,舌头都大了。
“看怎么才能接近认识他们。”
“哎,小姐,你怎么还在想这个!你醒醒好不好?你又不是没人追!你身边那一堆蜜蜂苍蝇绕着飞来飞去,难道还不够?”
“这你就不晓得了。纵使有一百个男子爱你、为你神魂颠倒,可最精彩的那个不来爱你,也是枉然!”
“最精彩的那个?谁?纪远东吗?还是纪远星?”王印加口气充满讽刺。见邱怡颖瞪白眼,摇摇头,说:“好吧,女人都爱白马王子,这是天性。可是,你想过没?王子凭什么会爱你?天下的女人那么多”
“所以我才要你想想办法接近认识他们嘛!”
这个邱怡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点子多,又近水楼台,想个办法接近他们,别让这种好机会白白溜走!”
啊!
王印加张大嘴巴、瞪大眼,说不出话。
般了半天,邱怡颖说来说去还是在设计把她推销出去。她自己对纪家两个少爷有意,可也没忘扶她一把,可贵的友情哪!
“邱怡颖,你的友情还真的是可歌可泣啊!”她又怪腔怪调起来,摇头说:“没用的,任你我心机再深也没用,王子不爱灰姑娘的。”
“什么?”
“我说王子根本不爱灰姑娘,不会爱!你忘了,童话里,王子看上的压根儿不是一身脏兮兮的灰姑娘,而是得了仙女帮助,穿上玻璃鞋、乘着南瓜变的马车,摇身一变成高贵美丽的公主!所以,在你变成公主前,纪家两个王子根本不会注意到你,懂了吧?”
“那不简单!你就把自己变成公主吧。”
“啊?”
邱怡颖双手插腰,下巴微微抬高,说:“童话的启示就是,女人可以凭着青春和美貌飞上枝头这凤凰。瞧,灰姑娘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啊?”
这结论实在是大出意料,王印加先是愕然愣住,然后像水闸爆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对她的反应,邱怡颖很不以为然。“别笑了!我说的没道理吗?快想个办法!”
王印加实在佩服极了。这个天才!
“既然你那么跃跃欲试,那还不简单!什么借口都不必找了,你就单刀直入,随便走到他们一个的面前,直截了当说”她拿起香槟咕噜一口吞下肚子,晃着空杯子,跳舞似转一个大回旋,一边装着嗲嗲的鼻音:“纪远东先生吗?你好!我很喜欢你,想认识你”话到一半嘎然停住。她呆呆站在那,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拿着酒杯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被点空似的定住不动。
“纪纪”她发出嘎嘎的两声像唱盘刮坏的声响,然后就像被按住脖子的鸭子似,再也呱叫不出任何声音,直直瞪着前方。
“纪远东。”对方干脆替她接口。
前头门口,纪远东高大的身子堵在那,浓锐的双眉剑一样一点打摺都没打,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看着嘴巴张大到足以塞进一颗鸡蛋的王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