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不禁激动起来,失声的对着牢房叫道:“爹,爹?你还好吗?”
牢房里饱受煎熬的韩善微微的动了动,缓缓的抬起头来,从披散的头发下面看了一眼铁门上的小窗户。他怔了怔,尽管自己全身虚弱,依然因为吃惊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了身来,步伐蹒跚的走到了铁门前,脸色一片不敢相信。
“爹,是孩儿呀,爹,你还好吗?”韩煜看着父亲一身白色囚衣上血痕累累,心中一阵尖酸和愤慨“爹,阉党竟然这么对你?”
“煜儿,是你吗?真的是你?还是我在做梦?”韩善的声音嘶哑了许多,整个人都如同遭受了岁月的遗弃,变老了十多年。
“爹,是我,我从北海赶来救你来了。”韩煜一边说着,一边忙手忙脚的逐一吃着牢房铁门的钥匙,想要将牢房大门打开。
“你,你回来干什么,你来救我?不,你这样可是大逆不道的呀,我不能让你铤而走险,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一把老骨头,多活几日少活几日根本不在乎了。”韩善看着儿子打扮成锦衣卫的样子,心中已然知道了大概,连忙急声的制止起来。他之所以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日后能够混得更好,怎么会白白让其为了自己葬送前程呢?
韩善伸出两只干瘪的手,颤抖的抓着铁门窗户上的柱子,老泪纵横,一副怜惜的看着已然有了几分沧桑的儿子。
“爹,你不用多说了,我已经砍死几个锦衣卫守卫了,现在即便不劫狱,也决计不会安稳了,”韩煜故意这样说着,以求让父亲配合自己的行动“阉党不仁,欺压忠良,我韩煜没有带大军攻打回来,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爹,你听我说,我马上救你出来,之后你和娘一起跟着我去金州卫,一旦到达那里,就是圣上都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现在还是一心向明,但若明朝逼急我了,我也会做出极端的反应呢。”
韩善心中一阵感动,泪水如泉,他感叹一声,抓着铁窗柱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良久一阵后,他苦苦的摇了摇头,说:“煜儿,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一来,让你爹我余身不会心安的。”
“爹,没什么心安不心安的,儿子我替大明夺回了辽东半岛几百里的疆土,并且还为西南战线牵制了几万建奴兵力,已经算得上时对得起天地良心和黎明社稷了,”韩煜每试过一把钥匙,就信手丢在地上,一边努力打开着铁门,一边发自内心的说道“哼,儿子我在外拿着一腔热血去保家卫国,阉党竟然在京城把你给绑了,这他妈的算什么狗屁道理。我若连父母孝悌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治兵御敌?”
韩善闪动泪光的双眼坚毅的看着自己的自己,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不断的叹息着,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一片浓厚的温暖。
韩煜在吃了十几把钥匙之后。终于将铁门打开了。他用颤抖地双手扶着父亲。让王云将准备好地锦衣卫衣服给其披了上。父子两人相视地感叹了一番。也不敢多做感慨。连忙准备撤退。
王云带着精锐地手下将两位韩大人护在中间。快步向地牢出口行去。
在牢房地走廊上。韩善突然问道:“魏忠贤一直派人监视着家里。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样?”
“放心吧爹。儿子都打过六千建奴铁骑。还打不过几个锦衣卫吗?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我派了二十个人去接母亲和其他家眷了。马上就到开城门地时间了。母亲和家眷会比我们先一步出城地。”韩煜自信满满地说着。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韩善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快要离开重刑犯区域地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爹。怎么了?”看到父亲突然停下脚步。韩煜不由得惊愕了一下。连忙问道。
韩善回过头看了看重刑犯区域的另外一间牢房,拉着韩煜的手,急切的说道:“我之所以得罪了阉党,那是因为暗中走漏了阉党要陷害杨涟大人的消息。可是杨涟大人身秉道义,不肯逃走,最终也被阉党逮捕入狱了,现在正关在重刑犯牢房里。”
“爹,你是让我连同他一起救出来?”韩煜其实在心底里对只会说不会做的东林党人很缺好感,尤其对崇祯即位后的清流集团大感憎恶。这帮士官分子,一生当中所作所为就是全面的、彻底的打击阉党,阉党打击完了之后,就将打击反对党,其外并不多大建树。
“儿子,不管你对京城或者朝野的党阀是什么态度,但是此番你若能够将杨涟大人搭救出来,日后一定会大大有帮助的。”韩善认认真真的看着儿子韩煜,语气诚恳的说道。
韩煜愣了愣,他仔细的沉思了一番,确实在历史的潮流推动之下,阉党的末日也快到了,届时风水轮流转,主持朝廷大局的便将是东林党文官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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