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就任由卓渝瑶抱着他大哭一场,事实上,他到现在从卓渝瑶的只言片语中也只能知道她曾是一位贵妃,不知道什么原因沦落至此,与皇帝有不少的仇怨,其他的都不清楚。
虽然被人当成复仇的工具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她是卓渝瑶,那么这场云雨依然是美好的回忆。过了许久,卓渝瑶的情绪也渐渐平息,秦越瞥了眼窗外,时候也不早了,他也有自己的归宿。
“我该走了。”他轻轻道。“我知道。”卓渝瑶吸了吸鼻子,头歪向一边“柜子里有我备用的衣服,钥匙在柜子最上边。”
秦越点点头,从一片狼藉的娇躯上起身,瓶塞分离时的悸动让卓渝瑶又是闷哼一声,被墨发掩映下的脖颈羞红一片。
他在角落里找了件朴素点的白色宫女裙穿在身上,又细心的烧了锅热水,少年手里的毛巾攥了攥,看着床上被被子裹得牢牢的美人,终究没有递出去。“水我烧好了。你愿意的话可以下来泡泡。”
秦越把毛巾搭在浴桶边,一只手按在了门上“那么我走了。”被子里没有声音传出来,秦越叹了口气,推开门。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哈,我的名字等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好了。瑶儿。”秦越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小混蛋”被窝里传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庭院交纵的小巷口,秦越茫然的环顾周围的数条小路,他这才想起来。
这里是居住着几千人的后宫群落,而不是走几步就视野分明的居住楼。他迷路了,直到暮色渐渐吞没了光亮,一旁的庭院却一直毫无声息,古朴的殿门上,金漆点点,泛着斑驳的悠远,好似没有人居住一样。
远处零零星星升起的几颗灯笼中,摇摇欲坠的明火好像随时都能熄灭。微风涌动,从黑暗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女子泣声,分不清是从东西南北哪传过来的。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这真的是天下尊贵,佳丽云集的后宫吗?怎么跟郊野闹鬼的客栈似的,他吞了口唾沫,站在原地僵了僵。
但又想到卓渝瑶看着他灰溜溜回来问路嘲弄似的眼神,唇儿一咬,瞬间就打消了原路返回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能在卓渝瑶身前丢了面子,秦越可是记得之前自己是如何驰骋在她身上一口一个瑶儿的。少年挪了挪腿。
也不敢敲响哪一家紧闭的门扉,主要是穿着宫女的服饰,却说着男人的声音,很容易就会让那些嫔妃对自己起疑心,容易惹出祸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向其他西楼里的嫔妃问路的。
可此时除了打更的巡夜人,哪还有人无事在这时候出门啊,少年心里焦急,但他不可能天真的将希望寄托在巡夜人上,按浣衣局的方位来看,出路大概在北边,所以少年只能凭着感觉选了朝北的一条道大步向前。越往前走,有生活气息的妃子殿似乎就变多了一点。
直到小路尽头的那几家,虽不闻人声,但能透过二楼的木窗上的窗纸看到,有带着珠钗梳着云鬓的人影时不时闪过。
少年的心里好受了些,有了明显的光亮,那些长长的宫墙所构成的甬道便没有那么可怖了,可事实往往总不会如人愿。“啪!”还未反应过来,突如起来的刺耳声音便吓了少年一跳,这是鞭梢滑过空气,璎珞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它穿过木棱院墙,直直的刺入人的耳膜。
重新稳住心神,少年的目光望向了左边第二栋满是朱红色的小楼,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啪!”很快的,从那里传出了更响亮的鞭声,那鲜活的击打声,分明是细嫩皮肉在短鞭的蹂躏下发出的哀嚎。
秦越皱着眉头看着那栋宫殿,听这惨烈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拿着藤条编织的短鞭抽打着可怜人。
幽深寂寞的深宫里,烛夜朦胧,少年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些画面:一个身着艳丽宫装的夫人,曼罗袖轻笼,白皙的小手拿着狰狞黝黑的吸过水的藤条,身前是一个衣装半裸的娇弱宫女,正被迫可怜兮兮的趴在小桌上,裸着柔软娇嫩的背部和小臀儿,俏眼通红,紧咬唇儿,满是对身后人的惧怕之意。
而无论她如何害怕着瑟缩,身后的藤条终究是带着破空声狠狠的抽在了她挺翘的臀儿皮肉上,黝黑的藤条纹路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刻的鲜红印痕,钻心的疼痛让娇弱宫女咬着的双唇猛地变型,冷汗一瞬间在她的额头上沁出来。
似是为了印证秦越的猜想,那朱红色的小楼中伴随着藤条的鞭子抽打声,传出了一声声压抑着的闷哼,痛苦,惊惧,又带着无可奈何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