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可以,他宁愿她冻死在外面,也不愿被人发现她活在山贼土匪,流民灾民手中。
宋抒怀脸色一凛,“郑管家,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宝林跟我去书房写拜帖。其他的人跪在院子里,谁也不许动,什么时候三姑娘回来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柳芸娘挺着大肚子,吃力地站了起来,焦急道,“老爷,这外面风雪连天的,你要去哪儿。”
见柳芸娘关切的模样,以及她肚里还未出世的孩儿,宋抒怀眼神柔和了许多,他伸手摸了摸柳芸娘的肚子,安抚道,“儿子乖,这里风雪大。芸儿快回房里去,我去寻林将军帮忙,很快便回来。”
柳芸娘一听是去找林将军,连忙追问道,“是林谦将军吗?他不是一直戍边在外吗?”
“广傲兄受圣上亲召,昨日便回来了。你在这边好好呆着,明日照常迁居云京,此事切莫走漏风声,我去找他叙叙旧,顺便看能不能请他帮帮忙。”
见宋抒怀走后,柳芸娘再无笑脸,她让王婆子给她添了一个珐琅小手炉,又加了一件白色兔毛大氅,这才松口让其他房里的丫鬟小厮们起来各自忙去,独独留下了宋羽姿房里的四个丫鬟跪在原地。
“珍珠去厨房帮我熬碗冰糖燕窝粥吧。”柳芸娘拢了拢衣袖,打了个呵欠。
珍珠得令,连忙爬了起来,笑嘻嘻地去了。
剩下红叶三人,就这么静静地跪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柳芸娘方才开口,“王妈妈。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你盯仔细点。”
王婆子一听,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知道这是夫人给她留机会,报那一巴掌之仇呢,高兴地回着,“夫人慢走,老奴知道。”
等柳芸娘带着贴身丫鬟前脚一走,王婆子老脸一横,直接冲到院子里朝着红叶踢了过去,恶狠狠道,“跪没跪像,背挺直一些,跟你主子一个德行,原地跪好!”
红叶咬着牙,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揉了揉已经冻得僵硬的膝盖,强撑着跪直。
青杏悄悄地捏了捏红叶的手,又想起了在山坡处捡到的那件贵重的黑色狐裘,想着姑娘应该不是被山贼流民之类掳走的,开口安慰着,“红叶姐姐别担心,三姑娘不会有事的。”
一听这话,红叶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不怕苦也不怕疼,只怕三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只有去跳了井去,也决计不活了。
……
广济寺位于青川城东南角落处,依山而建,信男信女颇多,平时香火十分茂盛。
裴文风策马行至青川城时,城门已经关闭,他抬头望着十几米高的城墙,调转马头,准备从结冰的护城河踏冰而行,到东南角处的青川桥,找机会攀爬城墙。
疾行间,余光瞥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靠在一处城墙下面哆哆嗦嗦,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
裴文风连忙勒绳下马,将云苍给他的披风,仔细地裹在了老妪的身上。
“老人家,老人家,快醒醒!”裴文风握着老妪已经冻得僵硬的手,接触之时冰冷似霜。
老妪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想睁开眼说一句谢谢,却无能为力,她乌黑的嘴皮蠕动了两下,最终抿成一条直线。
冷了这么久,她突然觉得好暖好暖,像坐在火堆旁一般,还能闻到香喷喷的烤红薯。
老妪抽了抽鼻子,闭上双眼,面露微笑,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裴文风的怀里。
裴文风用手探了探老妪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他将老妪放在墙角处,用披风盖住了她全身。
“给我,给我,小兄弟这披风给我,我不嫌弃,我女儿太冷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猎人,从死去老妪身上把披风捞在手中,顺势裹在了他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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