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
听见这俩字,赵毅没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我纳闷的看他一眼,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老余头却不太惊讶,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这次什么办事的东西都没带,直接跟来报信的村民往矮包子走。
赵毅犹豫半天才跟上去。
我和大虎也悄声跟在后头,走路都不敢使劲落脚,生怕老余头和赵毅听见声儿,想起我俩来,把我们给赶回去。
我们到地方的时候,那块正吵吵嚷嚷的,赵生才带着几个人要接着挖,但我们村的人不让。
两边正抄着家伙打嘴架,都不敢先动手。
看见老余头和赵毅过来,赵生才叫嚷的声音更大,“什么阵法死尸的,都是封建迷信,不就是个石头门么?我现在就把它砸开,我倒要看看里头能蹦出个啥玩意儿来。”
他眼睛盯着老余头,举着斧头就是不往下落。
赵毅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抱胸,挑眉道:“你砸呀,有本事你就砸。”
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挤进去,发现赵生才挖出石头门的地方就在老荒坟旁,前两次上矮包子,正好从石门那儿经过。
赵生才把那块地方掏进去一米来深,石门不大,只能容两人并排进出,石门表面的土已经被擦掉,可以看出表面很光滑。
上面什么图案和文字都没有,现在这么看着,就是一扇很普通的石门。
打量完石门,我的目光移到赵生才的身上,心头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他有种本能的防备。
看出赵生才就是个纸老虎,根本不敢动手,我们村的人哄然大笑。
赵生才被臊的脸色通红,大吼着在石门上敲了一斧头。
石门里头似乎传出两声咔擦的响声,赵生才忙着往后挪了几步。
等了半天,见没有任何别的动静,他才又站到石门边上,挑衅的看着老余头,“我就说了,什么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突然指着地下尖叫,“血,血……呃……”
那人转身要跑,却被自己绊倒,脸直接扑进旁边的土堆里,在地上哭嚎挣扎,嘴里喊着“鬼呀,”却怎么都起不来。
他这是在碰鬼的瓷吗?
最后是赵毅看不过去,把他从土里拽出来,让碾子沟村的人赶紧把他扶到一边去。
我踮着脚尖往前看,发现石门下的土像是浸了血一样,红的吓人。
赵生才还举着斧子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石门,双腿发颤,裤子都湿了。
这是……吓尿了?
赵毅上前几步把他从石门前拽开,赵生才满脸的冷汗,直接跌坐在地。
赵毅抓了把发红的湿土闻了闻,转过身的时候,满眼的惊恐,“真的是血……”
赵生才嗷的叫了声,十分矫健的蹦起来,扛着斧子跑的飞快,他那些同伴也跟在他后头,一边跑一边叫唤。
我们村的人虽然害怕,但看着老余头和赵毅都在,反应没有碾子沟村的人那么大,还有心思在这里看热闹。
“这……地里咋出血了?”大虎吓得小脸发白,结巴着问。
“可能是这里头有啥晦气的东西,前几天刚挖出一具女尸,没准还有。”老余头盯着石门说,脸色凝重。
他这么一说,村里人哪还敢留下,都找借口离开了。
瞧着他们走远了,赵毅拍腿大笑,“老余头,你比我还会吓唬人。”
老余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的打了个转,几步跑到石门前,捻起一撮土放在鼻尖下,土里根本没有血腥味。
“叔,你怎么骗人啊?”我无语的说。
赵毅嘿嘿笑道:“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们村里的人肯定让我们把石门撬开瞅瞅。”
“所以你不想让村里人看里头的东西。”我心思一转,小声说:“之前你跟老余头说矮包子里有东西,你们说的东西就在这石门里头,是不是?”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要不然这石门的位置也太巧了,正好在往矮包子上去的那条道上。
赵毅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不错,跟着我学了两天,都变聪明了。”
我翻了个白眼。
“先把湿土盖上,学民没回来,石门不能开。”老余头说。
我心中诧异之余,却又觉得意料之中,上次听老余头和余建国说话,我就觉得余学民不简单。
听见学民两个字,赵毅嘴角直抽,不知想到了啥,贼兮兮的笑个不停。
把湿土盖上后,赵毅在石门外烧了几张符纸,点上一根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好了,完工。”
“叔,你是不是太敷衍了?”我说,就算是流出来的红水不是血,可在这地方凭空出现一道石门,本身就很诡异。
我仔细观察着老余头和赵毅的神色,心里有了想法,这两个人丝毫不惊慌,八成是知道里头的东西是啥,所以才这样的。
“我现在身体没养好,不能动真格的,差不多就行了。”他晃悠着往回走。
老余头牵着我的大虎走在后头,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和赵毅心里有数。”
我明白老余头的意思,他们知道石门里的是啥东西,不过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识趣的没再追问。
我和大虎回家拿上书包,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往学校跑,踩着点进了教室。
中午放学后,大虎说他要回赵生才家吃饭,我挺不放心他,但一想那赵生才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就没坚持着让他跟我回家。
等我下午再去学校的时候,大虎正双眼通红的坐在凳子上。
看见我,他忙着拿袖子擦眼睛。
“大虎,你妈骂你了?”我问他,心里特别生气,大虎妈以前明明那么疼大虎,咋嫁了赵生才就对大虎不好了呢?
大虎点头,哑着嗓子说:“她说我不听话,赵生才在旁边帮腔,我妈越听越生气,就把我打了一顿。”
他说着就哭了,“土子,你说我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后爸就会有后妈。”我想起姥姥跟我说过一句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大虎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大虎愣了下,抱着我的胳膊,哭的更伤心了。
我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能干巴巴的让他抱着哭。
等他好不容易不哭了,我忙着问他:“那你今天晚上还回家吗?”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舍不得我妈。”
我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满腹心事的回到家,看见老余头,眼前一亮,“爸,你之前不是说要收大虎做徒弟吗?明天你就去跟大虎妈说说呗。”
老余头诧异道:“你咋想起这事来了?”
我立即把大虎妈打他的事情跟老余头说了,越说我越生气:“我觉得赵生才就是姥姥说的那种后爸,他在欺负大虎。”
老余头很为难,“这是大虎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没有立场插手。”
“爸,你就去说说嘛。”我摇着老余头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撒娇。
最后他被我缠的没法子,“行,我明天就去跟大虎妈说说。”
“你这会趁着赵生才不在家的时候去说,他不在,大虎妈就该听得进去你的话了,到时候你把大虎接咱家来。”我给他出主意,我觉得大虎妈性情大变就是因为赵生才。
大虎住过来后,我就把我的玩具都给他,零花钱也给他一半。
以后我护着他,也不跟他打架,毕竟他妈妈都不疼他了。
我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像个大英雄。
想着这事,我晚上写作业都特别有劲。
我早早的躺在床上,盼着天快点亮。
好不容易过了兴奋劲,刚要睡着,突然窗户咯吱两声,我忙着坐起来往那边看。
窗户闪了个小缝。
我看了半天,窗外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是我晚上太高兴忘记关窗户了?
我穿鞋下地,走到窗户边,手刚碰到窗框,突然从窗外伸进两只手,捂住我的嘴,同时以手为刃,砍在我的后脖子上。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知道我是被颠醒的,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那人很瘦,肩膀上都是骨头,硌得我肚子疼。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条腿被那人死死的摁着,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不敢出声,怕他知道再把我打晕。
心里一阵阵发寒,是不是有拐子跑到我家里,把我给掳出来了?
“醒了?”扛着我的人突然说话,直接停下把我扔地上。
“唔……”我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后背被石头硌的生疼,我咬牙忍着,拼命扭着身体往后退。
那人上前一脚踩在我的腿上,不耐烦的说:“老实点。”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吃惊的抬头看去,这不是赵生才么?
再一看周围的环境,这是白天发现石门的地方!
赵生才眼睛盯着我,慢条斯理的把背在背上的大锤子解下来,有一种只要我动,他就大锤子砸我的架势。
我吓得腿肚子直抽抽,他不会这么狠吧?我就白天笑话他两声,不至于这样吧。
现在轮到我要被吓的尿裤子了。
赵生才举着锤子,直接从我身上跨过去。
我松了口气,缩成一团,不敢回头。
没过几分钟,身后传来砰砰的砸石头声。
我愣了下,忙着扭头往后看,发现赵生才居然在砸石门。
我心里纳闷,这石门本来就是他先发现的,他为什么当时不动,而是白天闹了那么一出,晚上绑着我过来砸?
我正想着,突然哐当一声,锤子像敲在了铁板上。
赵生才面露兴奋之色,打着手电在石门上摸索几下,又开始拿锤子砸。
瞧着他没看这边,我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要往村里跑,可还没迈开步,就被人扯住头发,往后拽。
“啊!”我瞬间红了眼,头皮涨疼,脚下一滑,再次摔在地上。
赵生才拿着锤子指着我,满眼戾气,面容阴冷,“再敢跑,我一锤子打死你,信不信?”
他现在跟白天那个怂包判若两人,敢情他白天是装的。
看着离我只有手指远的大锤子,我牙齿直打颤,哭着点头,“不……不跑。”
他这才把锤子拿开些,把通阴石从我脖子上拽下来,“血。”
我在食指上咬了口,摁在通阴石上。
看着我的血缓缓渗进石头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加阴冷,讽刺道:“守了千年又如何,这东西注定不是你们的。”
血完全渗进石头后,他再次走到石门前,把通阴石摁在他砸出来的坑里。
我也跟着看过去,发现他把外头的石门砸碎之后,里头竟然还有道铁门。
他放通阴石的地方是个凹槽。
“不想要眼睛了?”他凶狠道。
我立马垂下头,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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