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庭园餐厅内,下午茶时段刚过,客人稀稀疏疏,工读生多半到厨房去支持即将开始的晚餐时段。
史蔚晴嘴里哼着歌,一面抓着抹布清理吧台,她取下倒挂在上方的各式玻璃杯,一只一只细心地擦拭。
“看来你心情很好。”低低的声音响起,夹带着笑意。
“是啊。”她的笑容咧得大大的。“因为今天厨师做了新口味的烤布丁,超──好吃的!”把热热的烤布丁放进嘴里,口感滑嫩绵密,让她幸福得连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那──”来人话锋一转。“今天的统计学期中考,想必你表现得也不差?”
“呃”史蔚晴一张脸顿时缩成苦瓜状。“你干嘛提起啊,我都忘了。”她不满地嘟囔着把玻璃杯置回原处。
“打工打太多,没时间念书?”傅熙棠左手食指敲击着桌面,露出相当不认同的表情。“不是叫你把工作辞掉,专心念书?”
“才不要咧!”她扮了个鬼脸。“就算现在我家的债务解决了,我的学费还是个大麻烦啊。”
一年前,在傅熙棠与崔绍祈的协助下,他们顺利揪出恶性倒闭后,藏匿在宜兰豪宅内的张印忠,逼他将已脱产的各种资产重新移转回本人名下,在用尽各种惨绝人寰的虐待手法出一口怨气后,再将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张印忠扭送警局处置。
经法院宣判,史家人摆脱无故加诸于身上的五千万债务,收回先前被查封的房子、存款,并赢回自己的清白。而后史家老爸辞掉为筹措生活费而找来的司机工作,在傅熙棠的安排下,进入传熙集团的子公司内任职。史家老妈也不需要再日夜兼职,重新回到家庭主妇的行列。
然而,或许是先前的贫穷吓坏了史家老妈,即使一家人已重返安定状态,她原本安于现状的个性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开始疯狂攒钱。而注册费用高达十余万的史蔚晴当下被列为败家指针最高的不孝女,被母亲大人喝令日夜打工、不得偷懒,以支付庞大的学杂费。史蔚琪与史蔚宗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家庭手工业继续忙碌,还得保住奖学金来源,以免被扫地出门。
为着十万块,史蔚晴不但得继续在庭园餐厅打工,这两天还认真考虑是不是要白天送羊奶、晚上卖便当,捞钱捞到过劳死算了。
“我可以帮忙。”傅熙棠提议。
史蔚晴伸出食指左右摇动。“我不想什么都依赖你。”要是哪天他跟别的女人跑了,她岂不丧失谋生能力?!还不如自食其力、自给自足,心底也踏实些。
他瞅着她倔强的表情,丝毫不被她的断然拒绝影响。“你还没听内容,不要拒绝得太快。”
“那你说啊。”她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你念书要花很多钱、吃饭要钱、住的地方要钱。”
史家老妈节俭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每个月收女儿五千块房租,说是要让她提早体验社会残酷面,只差没在门口加装独立电表、一度电三块钱计价。
“不管怎么盘算,你的大学生活都会过得非常辛苦。”
“不用你提醒我。”她从鼻孔里哼了哼。
傅熙棠微笑。“所以我要你考虑嫁给我。”
匡当一声,吧台上几支酒瓶被跌倒的史蔚晴碰翻。傅熙棠好整以暇地坐在高脚椅上啜饮水果茶,等她爬回桌面。
“你在搞笑喔?!”她终于挣扎着攀住桌沿,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惊骇表情。“嫁给你?我有没有听错?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脸上温温的笑容不曾稍减,从左侧口袋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一打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瞬间映亮了史蔚晴的眸子。“嫁给我。”
史蔚晴的下巴掉到胸前。
附近的工读生都注意到吧台前上演的这一场求婚记,不小心偷窥到钻戒风华的人们更是眼睛张得好大,拖着同伴比划戒指有多么晶莹耀眼。所有人佯装扫地的扫地、看杂志的看杂志,一双耳朵却都竖得尖尖的,目标全指向风度翩翩的傅熙棠与呆若木鸡的史蔚晴。
在一旁核帐的经理看不下去了,他目光严厉地扫过一干好事之徒,硬将这些碍事的家伙驱离现场。直到工读生全都乖乖闪人,经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打开帐簿──
继续偷听。
昏眩地瞪着那枚钻戒,史蔚晴的脑细胞搅成了一团烂泥。“这、这太夸张了,我不能接受”
“哪里夸张?”傅熙棠摆出愿闻其详的好态度。
“我我还没二十岁耶!”哪有人这么早就踏入爱情的坟墓?
他满不在乎。“我三十了。”他要赶在父亲替他安排政策联姻前先下手为强。至于对象未满二十这件事,他相信史家父母都乐意支持这桩婚姻。
“我还在念大学。”她微弱地抗议。
“没人叫你结婚之后就关在家里绣花。”这哪算是理由。他睥睨着她指出:“况且你如果再不保重一点,很快就会被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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