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贾克在电话那头发问。

    “什么？你到底在讲什么？你又是谁？”莉琪被贾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心情更加烦躁了。

    (你不必装作不认识我，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你我都很清楚，你把大门打开，让我上去，我有话要告诉你)贾克急急地道，他迫切地想见安琪一面。

    “神经病！”莉琪喀的一声挂上电话。但不到三分钟，她的门上已响起极大的叩门声，她可真是吓到了，那人会不会真是个疯子？

    “安琪，你开门！”

    莉琪哪敢随便开门，她透过门上的孔，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黑发黑眸的英俊男子，她心想他大又不知是花心安琪的哪一位男友吧！

    “已经很晚，我也累了，你请回吧。”莉琪三言两语想打发走贾克。

    “你还在气我对不对？我知道我不该对你那么做，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必烦利用你，可是那我们之间发生的事绝对不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真的是情不自禁”贾克隔着门板真情告白。

    莉琪虽然还不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大概猜得出这个男人八成惹恼了安琪才会半夜跑来她的公寓说这些话，但她不是安琪，特别是遇到这种牵涉到感情的事，她最好明哲保身，不要插手介入，一切还是等安琪从尼斯回来再说吧！

    “你先别来烦我，让我好好想想，我需要时间思考。”莉琪只好采取拖延战术。

    “你会帮我把设计图拿来吧？”贾克又问，他十分关心这件事。

    “再见。”莉琪决心不理会他“已经很晚了，你还是请回吧！”她一边拒绝他，一边心想，她得好好盘问盘问安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安琪还记得该打电话回来的话。

    *　　*　　*

    隔天一早，莉琪一身t恤加牛仔裤的轻便打扮即来到拉斐尔工作室，让化妆师和发型师为她做造型，她今天要开始替拉斐尔系列拍摄新一季的宣传照。

    刚开始莉琪还有些不太适应强烈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以及必须对镜头做出各种摄影师要求的表情、神态，她觉得自己不太放得开。还好，最后她终于逐渐克服心理害羞的小障碍，完美地在镜头前演出，她甚至发现拍照是件有趣的事呢！

    中午休息时间时，亨利才翩然出现，莉琪一边和亨利说着话，一边却在想，艾堤恩会来看她拍照吗？

    她心里对昨晚那个短短的浅吻是十分在意的，她整夜都在想，自己要是明天看见他时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而他又会和她提到什么事？他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呢？她突然不再觉得他很惹人厌了。

    莉琪的心思完全就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只是她自己还无法完全承认艾堤恩对她的吸引力。

    “明天开始我们会到艾堤恩家祖传的古堡进行拍照工作，可能会待上二到三个工作天，你最好先准备一下随身行李。”亨利吩咐着莉琪。

    祖传古堡？莉琪投想到艾堤恩的家世，她只想知道他会不会也一同前往，于是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起。

    “艾堤恩？会呀，他很重视这次的拍照工作，才会答应出借都彭家族的古堡，就在凡尔赛宫附近。”亨利道“哦，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一早就吩咐人送了十几双鞋子过来给你，说是要给你搭配衣服用的。”

    “真的？”莉琪的口气里有掩不住的惊喜，她这才明白为何昨晚艾堤恩会突然拿起她的鞋子观看，她还误会他哩！

    “安琪，你和艾堤恩之间该不会——”亨利和艾堤恩合作多年，还不曾见过他对哪个合作的模特儿这么“照顾”过，不由得心生疑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只是我刚好穿到不合脚的鞋子，而他那时又刚好在场看到，没有什么，真的！”莉琪有些慌忙地解释，她怕亨利会看穿她心里甜蜜的小秘密。

    “安琪，你的法文好像突然变得非常流利。”亨利这几天和“安琪”相处下来，发觉她有些地方怪怪的，和以往不大相同，比方她原先总是以英语或是一些简单的法语和工作人员沟通，而最近，她总突然说着一口非常流利的法文。

    而且以往安琪对于衣服都能来者不拒地接受。但现在的安琪似乎比较放不开。阅历丰富的亨利察觉得出她并不习惯展现她的身材，也有些抗拒那些布料少少的性感服饰。

    这真是让亨利百思不解，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最近的安琪却有着不同的面貌。这样并非不好，只是他向来习惯安琪大胆狂放的那一面，还不太能接受现在带着些许内敛气质的安琪。

    “这个啊，大概在巴黎待久就自然而然琅琅上口了。”莉琪有些不自然地搪塞过去“其他模特儿也会去吗？”她赶快换了个话题。

    “会。这次算是正式定装，而且拍照工作结束后还会有个发表会。你还记得吧？就是替少数都彭的顶级客户举办的私人欣赏会。”亨利在看见莉琪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时附带说明了一下。

    “好，我了解了。抱歉，我想先告辞一下。”莉琪等不及要去看看艾堤恩送她的鞋子。

    亨利望着莉琪远去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　　*　　*

    当晚，莉琪正高高兴兴试穿着那些名家设计的高级鞋子时，安琪终于来电了。

    (喂，莉琪，是我！)

    “安琪！”莉琪连忙放下鞋子。

    (如何？在拉斐尔适应得还好吧？)

    “嗯，你的工作好忙哦！”(真是辛苦你了。)

    “安琪，你在尼斯的状况如何？有没有效啊？”莉琪指的是安琪的戒？计划。

    (目前还没有十分具体的成果，不过，我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哦，对了，我打过电话给爸爸了。)

    “他怎么说？”

    (他要我回伦敦去。)安琪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

    “为什么？”莉琪关心地问。

    (他说我该放弃模特儿这份不正常的工作，好好准备其他人生大事了。)

    “比方说？”

    (结婚。爸爸要我去自金汉宫参加晚宴，说什么这样才可以认识上流社会的优秀青年。)

    “他也这样对我说过。”莉琪想起了一些事要问安琪“对了，有个人一直在找你耶！”

    (谁？)安琪很紧张，是那个她一直在逃避的人吗？

    “他说他叫贾克，他讲了一大堆话我都听不懂，什么照片、设计图、道歉的我推说自己太累了不想见他，这样处理好吗？”莉琪征询她的意见。

    (这)安琪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是你的男友？”

    (别别瞎猜了！)安琪否认，但听起来有点心虚。

    “我从他的口气中听得出他好像满喜欢你的。”莉琪以为姊姊是在和贾克赌气。

    (你又知道什么了？你根本没谈过恋爱。)安琪反驳她，顺道挥去自己对贾克的异样感受。

    “那就更准了，连我这种没有恋爱经验的人也感觉得出那个叫贾克的男人很在乎你。”

    (别再说了，我要挂电话了，小心别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秘密。)安琪不想多谈下去。 “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后，莉琪心里有些小小的惆怅，她本来想问安琪有关艾堤恩的事，不过又怕安琪起疑心。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不过是想多知道一点有关他的事嘛！她又不便去问他本人或是亨利，那会令她穿帮的。

    一想到明天开始她就可以和艾堤恩见面了，而且还是在他们家的古堡，莉琪心里不免漾起一股浪漫情怀，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曾经觉得艾堤恩十分冷血无情的事了，她的心从昨晚在都彭总店的宴会之后就充满艾堤恩的影子，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会突然对他萌生异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想再见到他。

    也许当爱情要来临时，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模糊暧昧的心情吧！

    *　　*　　*

    都彭古堡位于巴黎郊区的凡尔赛？m附近，是都彭家族的私人城堡，里头有都彭家族历代收藏的古董珍宝和名画，众人对于能有幸来此拍照工作都显得兴致高昂。

    摄影师挑的第一个拍照地点是在都彭古堡室内的陶瓷沙龙。

    这间通向美丽花园的沙龙内有蓝色的饰条模仿

    瓷器挑绘出花草、水果及仕女等精致案，墙上还挂着十来幅小型的水彩画，十分具有艺术气息。

    这真让喜好艺术的莉琪乐不可支，每到了休息时间，她就拿着自己的小笔记本和笔四处记录下自己对都彭家艺术收藏的心得，她尤其喜欢一幅以点描手法绘制的风景车，每回她经过这幅画时都会忍不住再三欣赏。

    “你喜欢这幅画？”

    艾堤恩低沉的嗓音在耳际响起，让她又惊又喜。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莉琪没想到艾堤恩真如亨利所言，放下他手边繁忙的工作，赶到拍照现场。

    “这么重要的工作，身为创意总监的我怎能不来参与。”他喜欢她今天的装扮，亨利的精心设计凸显出她姣好身段的优点，虽然她脸上因为要拍照的缘故上了厚重的妆，但仍掩不住她清丽的美颜。

    “谢谢你送我的鞋子，我很喜欢。”莉琪不太敢直视他的蓝眸，有些腼腆。

    “脚不会再痛了吧？”艾堤恩关心地问，除了自己的妹妹，他很少主动去关心别人。

    “嗯，不会了。”莉琪小声的回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像以往那么大自然地面对艾堤恩，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停加速中。

    “这幅风景画是谁画的？上面并没有落款或是署名。”莉琪又把视线放在那幅她喜欢的水彩画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它？”艾堤恩澄澈如七月晴空的蓝眸正锁住她专心的神情。他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他从来都不知道“安琪’’也会对艺术品有兴趣，而画画正是他业余的专长。

    “你看见画上的流水和山丘吗？”莉琪指出她欣赏的地方“不管这名画家是谁，他让我想用手去触摸那看似悠悠无尽的流水，去观看那好似在微风中微颤的树海，这幅画里有种奇异的生命脉动，和房里其他的画不太相同。”她说出心里的感受。

    艾堤恩向来冷冽的俊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笑容，而且是对着莉琪而笑，莉琪有些微愕，她从不知道他笑起来会这么好看。

    “这是我画的。”艾堤恩终于宣布谜底，并好奇地想知道莉琪会有什么反应。

    莉琪的愕然更加深，她没料到自己喜欢的这幅画居然就出自于艾堤恩的手笔，她高兴地和他谈起有关绘画的事。

    第一次，莉琪和艾堤恩没有吵架或针锋相对，而是一见如故地谈论着画画，直到工作人员打断他们的谈话，请莉琪继续未完成的拍照工作才停止。

    “哦，时间到了，看来我们只好有机会再谈这些”莉琪依依不舍地道。

    “晚上一起吃饭，我可以等你工作结束再一道开车去餐厅用餐。”艾堤恩提出他的邀请。

    “好。”莉琪心中雀跃不已，不假思索地答应。“晚上见。”

    “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