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力的。其实真革命成功了,他有什么打算,还在未定之天呢。
林述庆和陶骏保对望一眼:“关防好办。子弹再难,我们挤出二千粒也是可以的,至于这船…………”
一直侍立在旁边的吴采突然道:“三十六标的营副官陈山河是苏北人,也是和会党多有来往,苏北的船帮他应该很是熟悉。他应该能联络到船。”
林述庆和陶骏保又对望一眼,都觉得自己应该下点本钱。林述庆道:“那好,兄弟就把陈山河派给雨先生指挥,雨先生和灼然先休息一下,饮食兄弟马上让念荪送来。船一到,就请先生动身!”
目送雨辰和何燧吴采三个人出门之后,陶骏保转身就对林述庆道:“这个雨辰,来历实在不清楚得很。他说他的书信凭证都丢到海里去了,怎么目标最明显的相片还当宝贝一样藏好?他从英士兄那里派过来,英士兄的书信电报总要有一份吧!”
这陶骏保在林述庆读武备学堂的时候就是他的老师,这次又被林述庆特意请来当镇军的参谋长,实在可以帮他当半个家。一听陶骏保这么一说,林述庆也急了:“那这么说这小子是奸细咯?我马上让人把他拖回来毙了干净。”
陶骏保笑着摇头:“这我也看不准,同盟会内部的情况给他说得头头是道,是真是假,他到上海英士兄自然会分辨的,现下他的行为对咱们也有利无害。又何苦继续追问盘查下去呢?”
到了中午果然热腾腾的饮食送了过来,随来的还有五大箱子弹,正好二千五百粒七九口径的步枪弹。每个枪兵,现下总算保证了有两排枪弹。雨辰拉着吴采的手只说感谢的话。吴采笑道:“雨司令,您别尽说客气的话啦,你们去上海做名耀千秋的大事业,我实在羡慕灼然得很。您这里还有没有空缺?给个排长,我也是愿意干的。”
看着吴采一脸诚恳,雨辰心下也有些感动。这些百年前的年轻人,为了祖国光复,在当时真的是不计名利。清朝给这些新军的饷项待遇其实丰厚得很了,升迁也非常的快速。但是这些青年义之所至,都是不再回头。辛亥前后殉难的烈士,有多少是世家的子弟?真是数也数不过来。
雨辰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可不敢挖颂亭兄的墙角,念荪是颂亭兄的得力干将,有这份心意兄弟是感激不尽啦。”
吴采一脸失望的神色,何燧还在一旁撺掇:“现下镇江乱纷纷的,念荪和底下交代一下,轻身上我们的船有何不好?反正都是为革命出力,林司令也不会说什么的。雨司令,这位念荪兄能文能武,在武备学堂的时候就是拔尖的人物。这种人才,对咱们有大用。”
雨辰听着也是有些心动。现在号称的中华江苏革命军军官严重缺乏,那些原来在军中不过正目(班长)的人物,都提拔做了连长。今天虽然和吴采接触不久,但是这小伙子做事雷厉风行,又极有条理,这个人才,可不能在手边滑过了。
他正色朝吴采道:“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也没有向我说过。如果开船的时候船上多了你这么个人,那也是纯属意外…………”下一句就漏了雨辰的马脚:“念荪要是过来,这二支队的支队长,非念荪莫属。”
下午的时候镇江码头果然办来了五六条乌篷粮船,船头站着一个青年军官。眉清目秀的倒象一个女孩子。雨辰带着自己四百多人在码头早等得望眼欲穿。看着那青年军官押着粮船过来,何燧在那里高叫笑道:“陈大妹子,你来得好慢啊!”
那青年军官还没等船靠帮,已经忙不迭的跳上了码头,重重的捶了一下何燧的胸口:“你他娘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这次听说要陪你们去上海做大事业,我也高兴得很。咱们船帮的这些叔叔伯伯都是洪门子弟,干打满鞑子的事情也绝没有二话。”
何燧笑着拉着他向雨辰介绍:“这小子就是陈山河,字无病。家里在宝应县挂了千顷牌,又是苏北船帮老大的儿子,最是个土财主。在三十六标一营当副官。”
陈山河利落的向雨辰行了个军礼:“陈山河向雨司令报到!这次有六条大粮船,装七八百人也绰绰有余,船上还有粮食小菜,几百弟兄在上海的十天的伙食也能应付了。”
雨辰心下大喜,看着这些精神健旺的小伙子,他心中也欢喜得很。他笑着拍拍陈山河的肩膀,转头对何燧命令道:“以连为单位,上船出发!”
何燧领命去了,那陈山河却冲着雨辰笑:“雨司令,这次我随着您鞍前马后,也赏派个差使吧。”雨辰想了想:“那还是做我的副官如何?”陈山河却大摇其头:“这两年副官已经当得够气闷的了,雨司令要瞧得上我,让我和灼然一起到前面拼命去。”
何燧远远回头笑道:“司令,无病是家中独子,已经三代单传啦。不象我,兄弟七个。”
陈山河涨红了脸:“司令,您别听灼然胡说。三代单传又如何了?腔子里面还是汉人的血!这次是替咱们汉人复国仇,打出个新华夏的时候。我自从当了军人,就盼着这一天呢!要是还让我干副官。我掉头就走。”
雨辰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青年军官,一时竟然觉得天下事情没有不可为的。在他来的个社会,已经没有这些为了理想头颅一掷轻的青年了。
他拍拍他的肩膀:“好,你就跟着灼然,当一支队的副支队长吧。好好干。”
陈山河用力敬了个礼,欢喜得一跳老高,去找何燧去了。
到了船上,果然吴采已经偷偷摸摸的躲在里面,还带了几个志同道合的青年军官。看着雨辰一脸尴尬的笑。随身除了步枪手枪,还给这支队伍带来了一千粒七九子弹。这下雨辰可算是彻底的挖了林述庆的墙角了。
粮船解了缆绳,张开船篷,在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里朝着下游缓缓驶去。雨辰站在船头,和送行的林述庆陶骏保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心中也是在起伏激荡。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不过一天多点的功夫,却被绑上了历史的马车,这一去,自己的人生和中国的未来到底会有什么改变。在1911年10月24日的雨辰,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