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恩、华特跟卡特三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抵达海牙,问题在于土财主卡特,他坚持路途遥远不要骑马,坐了一辆舒服豪华的马车,吃睡都要正常,才多耗了些时间。
不过,杰恩也算过,若邦妮的消息没错,那他们只要在林家的马车启程到阿姆斯特丹去迎娶周若楹前抵达林家便成了。
所以还有时间,大家也就慢慢来了。
抵达在清澈宽广湖水畔的古堡已是黄昏了,天空有着橘红色云彩,映照着这中世纪的古堡五立下的斜影,看来有些诡谲。
不过,也如邦妮所言,古堡是装点得金碧辉煌、喜气洋洋,但问题是少了份热闹,显得空洞静默,再加上古堡阴风阵阵,让人还真是毛骨悚然。
三人在一名五十多岁自称是林家总管的白发老人引领下,走人古堡,经过回旋坚硬的花岗石阶梯,看着古堡内占董家具的摆饰及装潢,三人东瞄西瞄,互相以眼神交换讯息。
此地不宜久留啊,寒风阵阵,凉飕飕的,这古堡过大,仿佛出个声音就会有回音回响,挺吓人的。
三人来到二楼的宴客厅坐下,才看到林德保跟蔡玉枫夫妇从另一个房门走了出来,两人神情凝重的走到三人的对面沙发坐下,由林德保开口,对着华特跟卡特道:“你们两位怎么有空来?带朋友过来玩?可惜我没有时间招待你们,我儿子的病一日比一日一重”
林德保对这两个年轻人算是旧识了,两人的父执辈他都很熟,虽然卡特的背景较低,但他那过世的父亲与他是很谈得来的好朋友,所以这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俊俏男人,他是完全陌生的。
不过,他没有隐藏儿子的病情也是想说明自己没时间作陪,殊不知,三个年轻人就是为了儿子而来的。
华特跟卡特对这一对看来憔悴苍老的前公使大人夫妇也不陌生,不过,他们搬到这儿生活才不过几年而已,两人竟苍老这么多,还真是让他们吓了一大跳。
杰恩则在林德保谈完儿子的事后,大方的介绍自己进而再要求道:“林伯父、林伯母,我可以见见你们的儿子吗?”
夫妻俩不解的看着他,再看看华特跟卡特。
“是啊,看看吧,我们就是来探望他的。”两人忙附和。
夫妻俩虽然很错愕,但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带着三人走进他们刚刚出来的房间,三人的视线立即被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给吸引住目光,三人都皱紧了眉头。
那还算是人吗?双眼凹陷、双颊瘦削,骨瘦如柴,简直跟个干尸没两样了。
“大夫怎么说?”华特感到很不忍。
林德保摇头叹息“天生体质过弱,从小到大就大小病不断,卧床是家常便饭,长年累积下来,也起不了床,躺了好几年了,现在只希望冲喜能改变”
“冲喜厂他皱眉。
“这是中国的一种老习俗,可以靠着喜事去掉楣霉或让病重之人起死回生。”
“生病就看大夫喟,没听过结婚就能身体健康,减去一身病。”卡特人土,话也说得快。
“是啊,林伯父,再说令郎那个样子怎么拜堂?”华特觉得太离谱了。
林德保可以感到两个年轻人的反对与轻鄙,口气也变得不好起来“那是我们林家的事,你们不必操心。”
“怎么可以不必操心,周若楹跟我已有肌肤之亲了。”一直闷不吭声的杰恩开口了,语气相当不悦,冷冷的看着林德保。
林德保夫妇相当震惊,但在杰恩娓娓道来经过后,两人立即表明不介意。
而事实上,他们也无法介意,儿子现在这个样子,要到哪里找个姑娘来冲喜?在大清的国土上也许简单,真个女娃儿还行,但这儿是国外,女人可不像中国那样不值钱
“你们不介意,我介意。”杰恩不客气的又道。
“我们也很介意。”卡特跟华特也相继出声,周若楹这样的美人儿绝不可以嫁到这个鬼古堡跟个快踏人棺材的人当夫妻,他们绝不允许!
林德保这才明白三人根本就是周曜宗派来阻止婚事的,他再次强调,周若楹一定要嫁过来,这是说好的。
杰恩三人则想对他晓以大义,但林德保为了救儿子,哪听得下去?虽然他以前也反对冲喜的方式,要不,儿子卧床多年子,他为何迟迟没有帮儿子办个婚事来冲喜,让两家的婚事一年拖过一年。
可是在看到儿子被各地找来的中西名医一一摇头说他日子不多了,他们只能转而求神拜佛,看儿子的情形还是不见好转后,他们已不在乎冲喜的方式是对是错?有没有人道?只要可以救活儿子的方法,他们都要试上一试!
所以这也是他们夫妻俩铁了心要周若楹嫁过来的原因,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卡特看林德保夫妻还是屡劝不听,火冒三丈的道:“我看令郎也撑不久了,我干脆一拳将他打死,让他痛快的过去,别受折磨,这样什么问题都没了。”
“错,这样若楹就得陪葬。”蔡玉枫冷冷的道。
“开什么玩笑?”三人愕然。
“不是开玩笑,她未出生前就跟我们重智订了婚约,两人是指腹为婚,生是林家鬼,死是林家魂,她就要陪着重智人土。”
“什么冲喜、陪葬、指腹为婚,大清的怪习俗还不少厂华特很不以为然。
“算了,既然谈判不成,那就直接结婚,看谁的动作快,谁先将她娶进家门不就行了。”
卡特人土归土,说的话也土,但这句土话还真的很受用,杰恩眼睛一亮。
竟然人家有约在先,他就抢人在先,到时候他们逮不到新娘,也不能干么。
杰恩朝两人点头示意,三个年轻人很快的离开了,一点也不甩那一对还气愤不已的林德保夫妻。
在返程回阿姆斯特丹的途中,卡特贼兮兮的提醒“若来不及抢先娶,那就记得要‘生米煮成熟饭’,杰恩你加把劲,到时候准让林德保不要周若楹这个跳墙的媳妇了。”
“跳墙?”
“是啊,他们中国人管女人不守妇道叫红杏出墙,妙吧!”
“你懂得不少。”两人对这个以前“传闻”只用拳头说话的土财主流氓可真是刮目相看。
“那当然,为了多了解周若楹的身世背景,我可看了好多中国的翻译书籍。”
“真是人不可貌相!”杰恩出言打趣,华特跟卡特当然都听得出来他的调侃之意。
因为看起来最不可能“用功”的男人居然是里面最用功的,而最可怜的是,花了那么多工夫居然还无法多一些“气质”出来,难怪三人互视一眼,笑得前俯后仰了!
三个男人之间的友谊在这一趟海牙行后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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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特里雅号轮船在港口靠岸了。
黎书娴一家人在踏上荷兰的土地后,外貌俏丽可人的黎书娴心情是忧喜参半,而她的父母黎元叔、颜慈月的心情则是沉重的。
在到此地的航程里,他们不知道已天人交战多久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会被女儿劝服的,他们愈接近这儿,就愈后悔了。
“爹、娘,我看到若楹了。”一身洋人服装的黎书娴扬起手,开心的跟前来迎接他们一家的好朋友周若楹、周曜宗伯父跟魏蓉萱等人用力的挥挥手。
他们一行人步出码头,随行还有一名侍从。
黎家一家人早年从事烟草生意,在移居到德国时,与周家跟林德保一家都是多年好友。
“好久不见了。”周曜宗跟黎元叔两人握手,相视而笑,几年不见,两人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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