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轻快,仿佛一只翩跹的蝴蝶。
墨天微跟在她身后,慢慢靠近了听雨轩。
“嗯嗯?”
墨天微耳朵一动,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看见灯火昏黄的听雨轩中,正有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很明显坐着的那个就是摄政王。
有外挂眼的墨天微,视力可不是盖的,即便现在已经入夜,灯火晦暗,她也清晰地看见了摄政王的长相。
简单形容就是帅裂苍穹。
至于为什么要简单形容,不是因为墨天微词汇量小,也不是因为她心怀嫉妒,而是因为——
“这,怕不是画皮吧?”
这时候,墨天微又听见摄政王与他身边站着的护卫的交谈。
“这六公主,可真是个蠢货,主子您大可不必搭理她的。”
“无妨,看着她这么蠢,感觉心情都更好了。”
闻言,墨天微怜悯地看了眼根本没听见任何话的六公主,她的脸上还带着纯然的欢快,看上去真像个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的少女。
只不过,这少女入幕之宾不计数,左拥右抱是常态。
“过尽千帆的清纯美少女,与偷来一张盛世美颜的老不死,跨越年龄与种族的爱恋,真是感天动地。”
墨天微假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完全不存在的热泪,目光转向一脸不高兴的护卫,“姑且你就是暗恋主人常常给女主上眼药的女二号吧。”
“而朕,就是那棒打鸳鸯的道士!”
墨天微往前踏了一步,“很好,各就各位,大戏开演啦!”
青辞:讲真,大大疯起来比我还入戏。
六公主见到摄政王,脚步顿了顿,旋即如乳燕投怀般直接扑向她的爱人。
摄政王满脸笑意,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刚才还在背后说人坏话。
他张开双手,就要抱住六公主。
墨天微坐在树梢,使了个法诀。
护卫忽然觉得心中很是不痛快,这六公主蠢笨如猪,居然还敢这样冒犯主子,不行,他忍不了了,他要给她一个教训,即便之后主子会有责罚!
于是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飞快打出,正好敲在六公主腰间。
“哎呀!”
六公主被打中,顿时觉得腰间一软,整个人飞扑的力道一散,砰的一声摔地上了。
摄政王:???你是来搞笑的吗?
差一点他脸都要笑裂了——不是夸张——好么?
“女二使坏,总归是会被发现的。”墨天微默默说了一句。
这时候不用她出手,一旁围观的青辞抢了她的活计,也不知它是如何动作的,让那银子恰当好处地滚到了六公主的眼前。
六公主颜面大失,心中气恼,正好看见碎银,忽然福至心灵般抬起肿了半圈的头来,正好看见护卫脸上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
宫斗出身的她一瞬间就脑补出了前因后果,登时大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指着那护卫:“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恶毒女二,此时应该加载小白花模板,含泪说自己只是手滑了。”墨天微道。
青辞接着说:“然后,要诚心诚意地请求女主原谅,让男主的心偏向他。”
“而且,千万不要忘记,要在男主看不到的地方,丢给火药桶属性的女主一个挑衅的眼神,激怒她!”
“这时候女主不依不饶,男主心中厌烦,女二委曲求全,大获成功!”
墨天微与青辞你一言我一语,写出了接下来的剧情。
“这时候,男女主应该不欢而散,男主带着女二就要离去。”墨天微补充。
“然后,女主应该晕倒。”青辞表示它也是会套路的。
“结果发现!”
两人异口同声。
“女主怀孕了!”
“女主得了癌症!”
两人同口异声。
刹那间,一人一植物都认识到一点——她/它是异端!
就此,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心理”战。
“怀孕才对!”墨天微道,“以六公主的风流成性,这年代避孕技术又不过关,怀孕才对!”
“你怕不是石乐志吧?女主要怀了炮灰男配的孩子,和男主的关系还有得救?”青辞反驳,“而且癌症才是真爱的试金石!”
“你OUT了!”墨天微连连摇头,“这年头不流行动辄晕倒弱鸡废柴病美人女主,流行的是中毒坠崖流产挨刀毁容失忆也丝毫无损的金刚不坏女主!”
“不行不行,人设要服务于剧情!”青辞不甘示弱,“现在剧情需要给男女主一个和好的机会!必须是女主得了癌症。”
墨天微刚想怼回去,忽然愣了,她眨眨眼,“我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嗯?”青辞也是一愣,旋即反驳,“并没有,我的重点就是写小……不对,是遍览众生百态。”
墨天微抚额,“说起来,我是来杀人的,管他们和不和好怀孕还是癌症。”
“总之,该死的,都得死。”
青辞:霸气了我的阿墨!
是的,早在看见摄政王的时候,机智的墨天微已经一眼看穿了真相。
摄政王是个魔修,真容丑的一比,谁看谁眼瞎。可能他也觉得这样走出去影响市容市貌,所以他披了张画皮,然后靠着盛世美颜招摇撞骗撩妹撩汉。
对于这种人,墨天微当然是选择让他接受社会主义爱的教育的洗礼,下辈子投身社会主义建设大潮中重新做人啦。
这辈子,就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吧。
墨天微阴恻恻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来到摄政王身边,伸手轻轻放在他的大椎穴。
正抱着昏过去的六公主一脸懵逼的摄政王,忽然感觉后颈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登时便让他瘫软在地,痛得满地打滚。
“你,你是谁?”护卫一脸惊怒地瞪着突然显出身形的墨天微,下意识地想要拔刀,“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墨天微将视线从摄政王身上慢慢移向护卫,那仿佛在看着小白鼠的眼神让久经风浪的护卫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露齿一笑:“少年,听说过画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