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桓神秘地一笑:“王爷,既然我哥哥都已经被您推荐到皇上跟前,要讨个御史令来做,咱们不就也成了同路人吗?臣妾还得多谢您,提携臣妾的兄长,省去了臣妾不少力气。”
“你说什么?你的哥哥?凌若松是你哥哥?”
“如果您不信,大可以回去问他,他不是还没有接受皇上的授印,在贵府等待好消息吗?您就把他找来问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凌若杉的,哦,别忘了告诉他,皇上身边的平贵人就叫这个名字。”
冷星桓的话一句比一句说得轻松,玉景麟的心却揪得发痛,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宝剑,就要刺过去。谁知一个随侍匆匆忙忙地跑来,大声喊道:“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妙!前方来报,覆雷魔王邢震洲率领七万大军,已经攻到了蟾州,在十里外的丹桂山扎营,似乎随时准备直逼城下!”
“什么?”玉景麟瞪大了眼睛,转身怒视着那名随侍,手中宝剑差点落地。
“王爷,小的没有半句虚言,这封是蟾州守将邱峙将军的战报和求援书,若是您不快些出动援军,邢震洲就要强行攻城。邱将军要小的转告您,梵灵步兵在霓月九国中自古以来就数第一,相信您一定也非常清楚,所以、所以”随侍递上边关书信,几乎连话也说不下去。
“别说了,本王马上调集兵马,援助边关,绝不允许那个恶魔小子踏进蟾州半步!”玉景气冲冲地收了剑,此时的他已无暇顾及冷星桓。只因他做梦也没想到,邢震洲的大军数日前还在千里之外的三垣,如今就逼到了蟾州城前,杀他个措手不及。他狠狠撂下一句“回头再和你算帐”便提着衣摆朝外飞奔而去。
邢震洲果真已经到了蟾州城吗?冷星桓只觉得心跳在加速,眼前突然一阵眩晕,究竟是兴奋还是激动,她无法肯定,但能肯定的是,自己那封匿名信已经送到了邢震洲手中。可是,许久没见邢震洲,她全然不知他因为她的“死”而变成了什么模样,是否逼退了玉景麟,他就会从此收手呢?曾经的她从不会因为看到血腥和杀戮而眨眼,更不会流泪,而此时此刻,上下起伏着的心却莫名地紊乱了思绪。
丹桂山坐落在蟾州城郊,山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桂子,只消秋风一吹,便不时有小小的桂花纷纷飘落,遍地金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邢震洲崇尚美,就连扎营所找的地盘,也通常是风景宜人但又是天然要塞之地。然而,当他离开要塞时,多半就是这一片风景变为血色的时候。
“大王,您又在想念星桓了?”奉胜昌看见站在山上眺望远方的邢震洲,上前几步,走到他的身旁。
“星桓已经不在了,我想又有何用?”
邢震洲回头,眼中流露着一丝凄凉,但很快的,他的脸色就变作了严肃。
“胜昌,蟾州城里有消息了么?”
奉胜昌点点头“末将来此,正是想要将城内的消息禀报给大王。如同前次那个小女孩送来的信上所说,摄政王玉景麟已派出了援军坚守城池,相信他一前往边关,先皇的三位老臣很快就要在皇城内采取行动。”
“那三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已经秘密进入蟾州城内,组织人手到处散播我军要攻城的消息,目前城内人心已开始慌乱,非常有利于我军即刻攻城。”
“不,城是一定要攻,但现在还为时过早。”
“大王这话怎么说?”
“我之所以在丹桂山扎营,就是要让玉景麟不安,甚至恼羞成怒,让玉家的军队主动来攻打丹桂山。据那个女孩送来的情报说,皇军的兵权都掌握在玉景麟手里,而玉盛辉那个小昏君身边只有不到三千的御林军和侍卫。玉景麟能操纵霓月公国多年,不可小视,必须先让他深入对我军有利的地势,才有绝对的胜算。等解决了大鱼,小鱼自然就不用担心,那小皇帝最好能亲自上城驻守,如此一来,我军不仅能易如反掌地攻破蟾州城,还能一并取下他的首级。”
“大王的决断英明,但是您真打算要了玉盛辉的性命?”奉胜昌有些不解,只看见邢震洲眼中又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邢震洲整了整衣领,冷笑道:“要取得天下,就不能留下玉家的任何一个人,斩草不除根的后果,想必你也很清楚。当年竹姬只不过是平之渐的义女,都对梵灵藏了那样大的怨恨和愤慨,我能放过她,纯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发现她是真心喜欢你,才没有要她的命。我放过龙骏彪,也是看在星桓和靖儿姐妹俩的份上。但人的宽容总是有限的,所以这并不表示我都能像对待竹姬和龙骏彪一样放过其他人,胜昌,我不想每次都在你眼中看到这类疑问和犹豫,这个天下,谁够狠,它就是谁的。”
每当看到他这种目光,奉胜昌心中就会矛盾,邢震洲虽已称王,却仍然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但也许这个眼神,就是邢震洲为何能称王,而奉胜昌只能为将的原因。所谓的王者,正是需要一种霸气,奉胜昌曾在冷星桓身上也看到过,但多数人却甚是缺乏。不过,他并不想邢震洲的霸气转变为杀气,若是他推翻了玉家,杀气还未消褪,天下又将变成什么样子?他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