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摆了摆手“索盟主,您应该谢的人不是星桓,找到兰格小姐的其实是梵灵的邢大领,而我仅仅是为了完成音盟主的遗愿,送小姐回归故土。正好星桓前来雁口,对贵国管代一事略有所闻,既然诸位盟主都叹惋音盟主的牺牲,何不就让兰格小姐来做这个管代?一来父亲的位置由女儿继承乃是名正言顺,二来等到龙公子回返雁口,烈洛必将更加强盛,何尝不是两全其美呢?”
“兰格,真是梵灵大领让你回来的?”沙塔多仍然有些怀疑。
兰格点点头道:“沙伯伯,桓哥哥说的一句都不假。之前的日子,我就在邢大领身边做丫环,本来是想找机会为父报仇,可后来发现那位大人不是恶毒的人,虽然他爹曾经和我们打过仗,但现在他已经做出了补偿和赔礼,还归还了骝陵城,让我回国。也许你们还认为我不该相信他的话,可我绝对相信桓哥哥,因为他曾经拼尽全力在乱战中救走过我爹,他之前所转达的话,一样包含了我爹的意思。”
沙塔多沉默了半晌,终于点头应允,索荼哙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既然是音盟主将兰格托付给冷兄弟的,那么我们这些盟主也不会再有异议。如果邢大领真能替我们找回公子,我等愿意与他歃血为誓,过往恩怨全部一笔勾销,今后若是梵灵需要烈洛帮助,尽管开口!”
“好!索盟主果然够豪气!”
冷星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毅然端起酒碗,当着索荼哙的面将那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众盟主纷纷举杯畅饮,哈哈大笑,仿佛连帐篷外天空里的雄鹰也在同他们的笑声应和,响亮的鸣声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久久不能散去
当天,协议如期签下,烈洛盟主们杀牛宰羊,按古老的规矩将兰格送上管代之位。冷星桓与奉胜昌回到骝陵城之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近侍们正忙着收拾行装,准备次日早晨随梵灵军队一同离开,冷星桓只马马虎虎捡了些随身细软打成包袱。脑海中浮印出兰格和她道别时那依依不舍、惹人怜爱的神情,她心里不禁感到有点歉疚,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硬要把兰格留在身边,恐怕才会令那女孩伤心痛苦。兰格和她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烈洛并不是富有之地,但烈洛人的心却如太阳一般火热,她不愿看到这一方美丽的草原被染上世俗的暗色,更不愿草原的女儿就此失去脸上灿烂的笑容。
坐在桌台前,她对着铜镜凝视了许久,越是细看自己的影像,竟越觉得模糊不清。
“冷星桓啊冷星桓,你心底明明是那样憧憬战争和天下,这回怎么就如此心软了呢?嘴里说是帮邢震洲,其实是另一种东西在作怪吧,可那种东西,在你的世界里又是不是可以被称为良心或者善意?”
她将镜子拿得更近了一些,突然将手晃动了几下。
“去你的,额头上生着灾星还跟人玩这种游戏,我看着你那张虚伪的脸,都恶心得快要吐了!”
“冷星桓,大领大人叫你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了另一个近侍的声音,她倒抽一口凉气,白着眼转头对着那扇门瞧了瞧。邢震洲到底在发什么疯?刚回来的时候才向他汇报了情况,现在又要见她,难道是存心不想让她喘口气休息一下?她站起身,将镜子用力扣在桌上,没好气地朝外走去。
“大领大人,近侍冷星桓到了。”
门刚一打开,她便看见邢震洲斜卧在床榻上,悠闲地摇着折扇,不过令她差点当场晕过去的是,那家伙竟然光着上半身,下面也只穿了条白色衬裤。她一进去就连忙把门“啪”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连大礼也没施,只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瞧你那张怪里怪气的脸,一个正常的女人见到像我这么英俊的男子,没脸红心跳已经让我很吃惊了,你还僵得跟块木板似的,做女人做得像你这么失败,我真是头一次见。恐怕就算你额头上没有那灾星,男人都不想多瞅你两眼,一点能吸引男人的特质都没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