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工作已经两个星期了,这段期间她在这边进出有四、五次了,每回踏进这里,她就怀着一份期待和希笔--她希望能再和贺?羿见上一面,但是这样的期待却随着每回失望离去而落空。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日本时,当她从贺?羿身怀中离去的那个清晨,他明明说他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可是为何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他却从不曾给过她一通电话?
她被玩弄了吗?
这样的结果令她不得不怀疑起贺?羿的心态,而心中的这份怀疑慢慢地耗损了她对他的恋慕情感。
一直到今天,当她完成了这盆由海芋和百合设计出来的“期待春天”作品,即将离开旭盛却依然未见到他的身影时,她决定结束对他的思念和渴慕,结束这场只维持了短短五天的美梦。
站在门前做最后的巡礼,她怀着哀怨的心情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当她抱着纸盒由大楼侧门离开时,一辆高级房车正好驶进大楼的停车场。
刚从香港转机回台北的贺?羿,风尘仆仆地提着一只行李箱,一返回台湾就立刻赶来公司;因为今天是办公室换花的日子,如果他够幸运的话,应该可以在办公室内遇见她。
带着笃定的期待神采,他快步踏进公司,搭着电梯上楼,迅速进入办公室。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室黑寂,鼻间则漫着清雅香气。
伸手打开角落一盏小灯,黑邃的眸子看着角落那盆充满女性风格的盆花,从刚要绽放的鲜花看来,换花的人已经完成工作离开了这里。
轻掩上门,在门边搁下行李,笔直的腿迈向那花香处,在罗马柱前站定,手指轻捏了一片花瓣,目光则落在花器旁那个忘了带走的绿色花剪上,花剪握柄处还写着一个“瑜”字,这让刚刚面对一室清寂而微带失望的俊容,缓缓绽出一抹笑意。
一如他所料,她又接下这边的工作了。
很好,看来他的追求可没白费,而两人离开日本前一夜的缠绵,更让他成功地抓住了她纯真的心。
她遗落花剪在这边,他该不该特地打通电话让她过来拿呢?
当然得打这通电话了,因为他现在可是想念她想念得紧,不打这通电话等于是折磨自己。
念头一定,高俊的身形倏然转身走向办公桌前,伸手正要拿起电话,不意门前却传来声响。
当门扇被推开时,一抹纤影落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不就是他想见的可人儿吗?他电话还没打,她人就蹦出来了!直勾勾地望着她,镜片后的深沈眸子隐隐窜上两抹火焰来。
“啊”因为过于惊讶而僵站在门前的赵倩瑜,美目对上正站在办公桌旁的潇洒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他明明还没进公司不是吗?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机会遇上的,可现在她为了拿花剪再度返回这边,却不巧遇上了不愿再和她见面的男人,这感觉很尴尬难掩失落和哀怨的美目望着他,接着又迅速移开,不想多理他,也不想太自作多情。
“早安,你这样匆匆忙忙闯进来,有何贵事?”锐利的眼捕捉到她眼中的失落和抗拒,一双俊眉几不可见地往上挑动一下。
“贺总经理早安,我是来拿忘在这里的花剪,很抱歉打扰到您了,我拿了花剪马上就走,真是抱歉”深深呼吸一回,她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失落,刻意回避他的形影和眼神,走向罗马柱想要拿回花剪。
细致的手指才刚触碰到花剪的把柄,背后突然罩下一道黑影,下一瞬间她就被他揽抱入怀,紧密贴近。
“我有说你打扰到我了吗?”低沈好听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他微温的唇轻啃上她小巧的耳垂。“还是你在气我都不跟你联系?所以今天见了我,就用一脸哀怨的表情来面对我,让我难受嗯?”
被熨烫的胸怀搂着,被他的唇吻着,赵倩瑜蓦然间一阵怔傻,鼻间漫上酸意,难掩失落的美目突然间一红,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而下。
“我、我以为以为你”“以为我不理你了?玩弄你了?”温热的唇从耳垂往下吻住了那细颈的脉搏,修长的手指从腰际往上移动,经过了浑圆的胸线,抚上了迷人的锁骨处。
“不是吗?从日本回来后你就避不见面,也没给过我一通电话,这下就是摆明了存心--”说到这里,她更哀怨了,手背抹过颊上的泪水,吸了吸泛酸的鼻。
气我如果存心玩弄你的话,不会在前往上海和北京视察厂房时还挂念着你,我更不会日以继夜地努力处理公事,就为了提早赶回台北来见你。”他的吻暂时打住,在她的细颈旁轻叹一口气,那声轻叹中明显带着一丝疲惫。
“你是说--你从日本离开后并没有回台北,而是直接到上海去了?”被搂在他怀中的娇躯蓦然一动,在他胸前转过身,盛着惊愕和担心的美目抬起,对上他难掩倦意的深眸。
“我在上海停留六天,再到北京六天,原本还要在香港停留五天,但我急着回来,只好拚了命加班开会,这一折腾,你晓不晓得我有多累?”奸诈的男人呵,故意佯装疲倦也就算了,还伸手揉了揉额际,好似随时要晕倒似的。
“我真是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打算不理我了,才会连通电话都不打。原来、原来你为了提早回来还这样忙碌?羿,我错怪你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别再跟他道歉了,他要的不是歉意,而是她的吻,她的甜美。
贺?羿捧起她泪湿的娇颜,轻轻地吻住她,唇瓣轻柔地辗转交缠,分享彼此的思念之情
过了许久,当他终于肯放开她时,赵倩瑜整个人娇软地偎在他宽阔的胸前,泛着红晕的小小俏颜有着难掩的喜悦,密密的黑色羽睫轻闭着,微肿的唇轻轻吁出一声满足的吟叹。
拥着她的贺?羿也是,正在感受着这份深刻的悸动。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将来会爱上什么模样的女人,也从未无聊的描绘过,更未刻意找寻--因为他知道,当爱情降临时,他一定会体会到。
而现在爱情来临了,一如他所自信的想法一样,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万分的确定,他要的不是那些摆来唬长辈们的明星、淑媛们,而是怀中这个单纯甜美的小女孩。
“?羿~~我该回花店了。”怀里的人儿轻挣了挣,仰起粉颜痴迷地望着他。“你再不放我走,等会儿会被公司的人遇见的。”
“是呀,快到上班时间了”嘴里这样应着,可他的手却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那你是不是该放手了呢?”还搂得那么紧,这敦她怎么走呀!
“再让我抱一下下就好。”他是舍不得放呀!
“好好啦。”羞怯地在他胸前点头,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黏人。过了半晌,她再度轻声提醒他。“可以放手了吗?我真的得走了。”
心中无声地轻叹一口气,他松开了怀中的娇软身子,俯身在她的额心落下一个分别的吻。“把手给我。”他说道。
她依言伸出手,白皙细致的手在他面前摊开。
抓过她的细腕,另一只手掏出金笔,在她的手心写下他两组电话号码还有简短的地址和六个英文字母。
“这是”她抬起眸,带着困惑的眸光问道。
“晚上我会开会开到很晚,回家恐怕要半夜了,明晚又有个应酬非出席不可,离席的时间虽然无法确定,但应该不至于逗留到深夜,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明晚到我的住处去等我,这组英文是大门密码,你照这个按就可以自由进出屋子。嗯假如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准备简单的宵夜?我在应酬时通常只有喝酒的分,很少动筷的”手指轻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头,又舍不得放手了。
去他的住处?!
“这”赵倩瑜处于震惊中,无法马上消化他丢来的震撼。
“这是我们回台北后的第一次约会,你不会是想拒绝我吧?”深暖黑瞳凝视着她,她的迟疑令他轻皱起了眉宇,难道这样的话不能激起她的怜悯?
看着他不豫的脸色,有点严肃,让她没胆拒绝。“我如果答应明天晚上过去帮你准备宵夜,你现在肯放手吗?”
事实上,对他痴迷不已的她也很期待这个约会,更希望能亲手为他准备餐点,让他尝尝她的手艺。
“当然。”他将手一松,俊容带着迷人的微笑,那笑容温雅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得逞意味。“明晚见。”
“拜拜~~明天见喽!”心思单纯的她哪能看出他的精明奸恶?对他挥挥手道别之后,离开他的身边,拿起花剪,转身往门口翩翩走去。
“对了,你大概会几点到?我可能得先跟大楼的警卫说一声,免得你进不了社区”在她开门离开前,他像突然想到似的,又走来门边问道。
她偏头一想,算算时间,转身回答。“大概七点多吧!会不会太早了?还是我等你应酬结束前再过去?”
“七点钟一点也不早。”就站在她身后的贺?羿满意的微笑。“拿着花剪小心走,别受伤了。”既然已经确定她抵达公寓的时间,那么他是该放人了。
“嗯,我知道。”又对他挥挥小手,这次她是真的得快点离开了。
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没入电梯内。
贺?羿目送她离去后,返身关上门,提早开始忙公事。
几分钟后,办公大楼内陆陆续续涌人人潮,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