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太简单容易,与她以往那死缠烂打、打死不退的个性简真有天壤之别,以至那原本挂在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与忐忑。
“对了,大哥,既然你算不出我的爱情运,那我可不可以算别的?”眨着双眸,那表情表示她又找到生命中的希望。
江崴错愕的看着她,更忍不住对自己的直觉感到钦佩,这丫头果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看样子没亲耳听他铁口直断一次,她是不会罢休了。
“先说说看,你想算什么?”被她扰得毫无心情的江崴叹道。
“我想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哪里?”她偏着头又是满怀期待。
对大多数人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大概除了终身伴侣外再无第二个人,就算不是,那么寻找一个对她来说特殊的人,作为她研究计划的第一个对象,不也挺特别的吗?江辰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江辰,你在耍我吗?”再也无法克制的双眉紧蹙,看来有点不悦了。
他总觉得这个小妹似乎总是故意的来招惹他,因为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江辰似乎认为,看他这个做大哥的气得失了平时的方寸,是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因为对从小没半点规矩的江辰来说,她最见不得有人一板一眼的凡事讲求规矩礼教,被她碰上了她不做怪纠正一番那才叫稀奇;而非常凑巧也是不幸的,江崴——她的亲大哥,正是她亟想改造的那个人。
“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个变通方法而已。”
“不行!”终于,他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行?全世界有六十几亿人口,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会对我产生重大影响,难道寻找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人一点也不重要吗?我是你的宝贝妹妹啊!”想她难得把心思放在这种既“重要”又有“意义”的研究报告上,而不是光想着捉弄他人,江崴为什么会这么冷淡?要说她不安好心,其实她也不过是想找出“那个特别的人”再顺便给他做个测验罢了,又不是要吃了“他”她这个大哥也太紧张了吧。
从他那兴趣缺缺的样子看来,他的眼中除了花花草草外,大概看不见这世界的其他事物。这世界这么好玩,他却情愿和那些不说不笑的花草整日作伴,真是浪费生命,大大的可惜喔!她嘟起嘴自以为是的看着这个向来修养极佳的兄长。有时候她真怀疑,他是否达独处的时候,要坐下前都会先问句“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小妹,你没听说过一切随缘?感情这种事如何能预期,万一我今天为你算出‘他’是谁来,说不定反而断了你们的缘分,所以,算了吧。”更何况她还心术不正的要拿‘他’作为研究主题。
“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他是谁啊!”她撒娇道,绝口不提自己的存心不良。
“要问我你的爱人在何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既不是爱神邱比特也不是专事姻缘的月老,所以请别再问我这个无解的问题。”末了,他终于忍不住面露出实在无聊至极的表情。
“拜托嘛!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的预测,至少也给我一点提示嘛!我真的很好奇,所以你就透露一点一点点也可以。”她眯着眼暗示她那“小小的”要求,至于江崴脸上对她的评断她毫不在乎,显露她的执迷不悟以及惊人缠功。
天哪!江崴头痛的揉着眉峰,考虑到底要如何摆脱她的纠缠,否则,在这个头号顽皮鬼、破坏王的骚扰下,他哪有闲情雅致照顾他的花房,光是被她每日隔空喊叫,又跑又跳的就没了兴致;况且就算他能克制着不去理会她,可是他精心照顾的这些娇弱百花可禁不起,他瞧着那自她跨进花房起,就被她的噪音扰得似乎有点软弱无力的枝叶。
“没用的,大哥。”江辰突然语带威胁道:“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一天不告诉我,我就一天在这儿守着,若你想躲到别的地方,我可要先提醒你,你那栽培中的达摩兰好像正在萌芽的重要阶段,若是一不小心奔波过度而累着了,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变成个哑巴花,那你这些日子来的苦心不是就全化为乌有了吗?你可要考虑清楚喔!”她斜眼打量着江辰,鬼灵精的她早已看透他在打啥主意。
江崴无奈的皱眉,这丫头真是难缠得紧。
算了!瞧她那不正经的模样,他要再坚持下去,倒像是他小题大做了;不如想个法子敷衍她一下,省得她吵死人,也吵死他的花。
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儿不道德,良心上也觉过意不去。因为某个即将备受江辰“关爱”的不知名男子。
“我确实无法为你算,不过——”他看眼那又要发言抗议的江辰,真是没耐心,他轻咳一声制止她道:“我记得曾在书上看过一个古老的传说,也许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什么传说?”她的双眼一亮,聪明的赶紧住了嘴,听他说下去。
“找一个月圆的夜,沐浴净身后,默念十次你的问题,然后早点上床休息,待天明一觉醒来,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去的地方,那儿就是能给你答案的地方,也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所在之处。”
“真的!可是万一我脑海浮现的地方是欧洲、美洲,还是亚洲这种天大地大的地方,茫茫人海我怎么知道我的他是哪一个?”她既喜又愁的提出她的问题,思虑十分周到。
“我还没说完呢,我说的这个方法可以让你在每到达一个地方后再做一次,但最多只能重复三次,如果三次过后你还是没什么感应,那么答案很明显,你就别再浪费时间玩这种寻人游戏了。”
“有的!一定会有感觉的,像我这种第六感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她得意的笑眯了眼。
是吗?江崴无言的看着她。
“不过话说在前头,这法子只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从未亲自试验过,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或有何效果,我可不打包票。”他愈想愈不安,觉得有必要再警告她一次,否则若事情的发展不如她所期望,这丫头又回过头来找他算帐要是又硬赖在他身上,要他负责到底,那岂不没完没了。
“怎么会,像大哥学识这么渊博的人说的话,一定没问题。”
她笑得十分阿谀谄媚,打主意认定他是她的唯一希望、有求必应的活神仙,叫江崴听得一颗心直沉,更笃定她确实是赖定他了。而这情形恐怕要持续到她找到下一个倒霉鬼——照她的标准就是,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还会高呼“再来一次”的男人为止。
为了那个即将遭殃的男人,江崴深感歉意的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每晚为“他”祷告,希望“他”能受得了江辰这个磨人精。另一方面心里不由得有那么点百万分之一的小小期望,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能“感动”她,教她稍微收敛收敛她磨人的功夫,那可是功德无量。只是梦想归梦想,到目前为止他仍不敢奢望老天会如此垂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