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从小父母就不在了,他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淘气打架,我没好好看管他,这才让他混了黑道,现在出了事也是咎由自取。这事你别放在心上,他的事我问过别人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属于误杀,不会枪毙,最多就是无期,在里面好好改造,十多年就会出来。”
如果我没去偷听,那我就会相信弱女姐的话,但现在我知道弱女姐这是说假话安慰我。事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我很想揭穿弱女姐的谎言,然后抱着她好好哭一场,但我没有,弱女姐在我面前表现坚强,那我也要坚强,痛哭并不能挽救张力男,也无法帮助弱女姐,我得想其他的办法,不能让弱女姐去做傻事。
我就故作镇定的吸烟,还吐烟圈。我吐的烟圈很漂亮,一个接着一个,如同田春花的**一样饱满圆润。我吸烟和吐烟圈都是弱女姐交我的。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弱女姐还真不会教育弟弟,她告诉我男人不喝酒活着象条狗,男人不吸烟活着象太监,弱女姐还说,谁要是欺负你,就去打他,打不过就算自己被打成猪头那也是英雄好汉,但如果怕被大而不敢去打,那就是窝囊废。她这样的教育方法,张力男不成为一个流氓就怪了。
我却很理解弱女姐这样的行为,她在她的弟弟面前表现着坚强和勇敢,把软弱只留给自己一个人时候。张力男从来没有看过弱女姐哭,但我看过,因为我不是弱女姐的亲弟弟,所以弱女姐今天见我第一面的时候会忍不住抱着我哭,可马上她就不哭,又装成一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样子。
弱女姐问我:“你去看过张力男没有?”
我说:“没有,警察不让我去。”
弱女姐说:“那就别去看,从现在开始,张力男的事你不许插手,不许问,也不许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现在要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你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我吐着烟雾无所谓地说:“那个高考对我来说,跟玩一样。”
弱女姐平时最喜欢听我吹牛,我对她说我学习第一,考试谁都不如我,有一次考试,我抛开第二六十多分呢。我还吹牛,说我帅,有很多女同学给我写情书。我说我不光学习好,我还会吹小号拉二胡,如果不被林玲逼着退出文艺队,我怎么也能弄个首席演奏。我一说这个的时候弱女姐就会笑,整齐的一口白牙都会露出嘴巴来。她哈哈大笑以后就会刨根问底,问给我弟弟写情书的女同学漂亮不?屁股够不够大?等等这些八卦,我就会继续吹,三分真的七分假,总之我吹的越玄乎,弱女姐越高兴。
但今天她却不喜欢听我吹牛,她骂我说要谦虚,还跳过来把我的烟抢过去掐了,说不许我吸烟。我说:“姐,你让我当太监?”
弱女姐问:“当个屁太监,当太监和吸烟有啥关系?”
我说:“不是你说的,男人不喝酒,活着象条狗,男人不吸烟,活着象太监吗?”
弱女姐骂道:“你要高考了,吸烟会伤脑筋,等考试以后再抽,姐给你买云烟。”
我说:“我不抽云烟,我要抽中华。”
弱女姐说:“都成,只要有,姐姐就让你抽。”
我们又说又闹,其实都是在刻意回避张力男的话题,她不肯让我知道她要为了张力男去做很为难很为难的事。我也不肯让她知晓我已经知道。我又开始吹牛说我现在还会写小说了,可弱女姐却对小说没兴趣,问我是不是把田春花给睡了。
我当然说没有,可弱女姐一点都不信,她警告我,说可别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去学校,我每天就是在屋里思考能救张力男的办法。我觉得我要学会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和解决问题,就在纸上罗列了事情的各种情况,根据逻辑关系来进行推理。但显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是两码事,虽然他们有一定的联系,但其运行规律却大不相同。物理上我可以根据公式,代入一些变量来求出另外一些变量,但对于人类的活动却不能使用这种方法,我无法了解别人会怎么作,所以我也就无法推导出结果。
我只能放弃使用物理学的研究方法,而转为了解这个社会的基本规律,诸如经济学,资本论,人口论之类的我是没有时间研究了,我就借了很多悬疑侦破录像带,呆在家里学侦破,这些和逻辑又有关系,我很喜欢看,但我主要是学习一些另类的手法,比如绑架,比如勒索,我把这些黑暗的东西和眼前的情况相对照,期望能找到一种既能挽救张力男的生命,又能免于弱女姐去陪贪官睡觉的路子。
不过,我却毫无所获,眼看着距离于子杰告诉弱女姐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是越来越焦急。
这天,我又跑到街道上的图书摊,去找一些侦破小说,我已经租借了好几本了,都放到一个塑料袋里拎着,这个时候我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瞧,是平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