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在床前,沉声对她说:“除了我,没其它人了,出来吧。”
施梦荷从棉被里探出头,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看起来竟是那么纯净,一点也不像是历经沧桑的世故女子。
“衣服、鞋子、化妆品、饰品,什么都有。我给你三十分钟弄好自己,要出门了。”申蔚祈交代着,却仍站立在那儿,没走开的意思。
“申董事长不回避吗?”
“回避什么?”他瞇起的双眼看起来更加凌厉,直教她打心底害怕。
“我要刷牙洗脸换衣服”
“我挡了你吗?”
“没有,可是”
“站起来,铮铮。”
施梦荷连续做了好几回合的深呼吸,才乖乖站起来,双手紧紧扶着被单,以免松脱。
申蔚祈一把将她拉到穿衣镜前,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镜中的她,他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邪气的弧度。
“在我面前你不必刻意保留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今早,我已经替你辞去幻太奇的工作,你银行户头里的数字由四位数暴增到七位数,你住在疗养中心的母亲也由五人房转到一人高级套房,还有三个专属看护轮流照顾,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
“应该有吧。”施梦荷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话。
她当然感谢他的慷慨资助,可“包养”两个字实在无法满足她的期望,而且还得任他差遣!她实在很难高兴起来。
“你这什么态度?”
申蔚祈往她肩头狠力一捏,痛得她不禁兜紧了眉心,咬住下唇。
“申董事长有话好说,不要每次都那么用力嘛!”施梦荷忍不住抗议。
“如果你刚才是喊我的名字,我也许就会轻点。”
“蔚”
“来不及了!”说着,他再度使力一掐,并将她反转过来,以一记深吻阻止她接下来想说的任何话。
施梦荷这次终于用力地成功推开他。“你讨厌!”
在经过他一次又一次的制伏之下,申蔚祈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反抗,没想到她竟还是这么有胆。“你好大的胆子,敢推我?”
“我还没刷牙啦”
“谁管你有没有?”反正看起来还是很可口算了,申蔚祈也不想多说,以免曝露太多自己对她的情不自禁。
“那就快去刷!”
“本来就要去。”施梦荷咕哝着,低头暗地里瞪他一眼。
申蔚祈狠狠回视她。“你还敢回嘴!”
“不了!不敢了,蔚祈”施梦荷赶紧摇摇头,他的名字就忽然从她嘴里跳出来。
听到她一声呼唤,跟昨夜的陌生和勉强完全不同,他心狂跳一阵,严厉的眼神一敛,紧绷的脸部线条顿时松缓。
“快去吧。”接触到她慌乱的眼神,他勉强沉下声调,柔和以对。
施梦荷旋身冲进浴室,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她竟然可以那么自然地喊出他的名字,就像他是她的丈夫一样!
但是,一想起真实的情况,她灼热的心就瞬间冷掉了
“记得,你的第一个服务对象就是欧都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伍东宏,他是我非常重要的客户,你今天就好好陪他。”
最近伍东宏做了不少面子给申蔚祈,使申伟集团旗下之一的企业,也就是他妹妹申佳秀经营的建材事业获利不少,将来和伍东宏也势必有很多合作机会,是值得做好关系的顶级客户。
因此申蔚祈将他列为让施梦荷展现长才的首选,希望能使伍东宏这离过婚又不懂生活趣味的寂寞中年男子高兴高兴。
“你真要我去陪别人?”施梦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迟迟不肯下车。
昨夜他的脾气虽然很大、对她的怒意或许也很深,但在缠绵之后,他无限温柔地拥她入睡,她几乎以为他一番话只是气怒未消之下的狂语和威胁,他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可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我昨晚不是说得很清楚?你在装什么胡涂?”
“可是我以为你不是认真的。”
“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既然我已经满足你的虚荣,你就必须为我做事报答我。不对吗?”
“我爱慕虚荣?我都是为了我母亲”她为了母亲的医葯费,牺牲自己的青春去卖笑,万般都是情非得已,自己怎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但她却已经不只一次听申蔚祈如此羞辱她,她真是满心的委屈。
“对我而言都一样,就算我不包养你,你还不是得回去幻太奇工作”申蔚析讲到此,忽地眼神一变,脸色一沉,原本冰冷的语气骤然转为火曝.“还是你比较喜欢幻太奇的客人?我没去的一个月里,你被谁包了?是昨天那个不入流的男人吗?”
“没有,我没有!”
施梦荷觉得有理说不清,但不说,他又会一直误解下去,她不愿他继续以这种轻蔑的眼光看她。
“蔚祈,你认为我爱慕虚荣没有关系,你认为我赚钱的方式很低贱也可以,但你若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蔚祈?”
“你”“蔚祈,我不奢求你娶我,真的,我不奢求!但你既然包养我,能不能就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我不要再去对别的男人笑,我真的不要!我只想要成为你一个人的,我愿意为你笑、为你哭、讨你欢心,做你的囚犯也心甘情愿,但我不要再坐在别的男人身边说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真的,蔚祈,我不要!”施梦荷扯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
她的楚楚可怜,让申蔚祈很想就此饶了她,但见她蒙上泪雾的眼瞳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异样的光芒,或许是背叛,或许是瞋怨,他不知道
总之,他不肯相信有那种眼神的女人,他不肯相信她的心会是纯净无邪的!
她绵软黏腻的求情声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但那股心痛的感觉又来了!只要他一心痛,他对她就更深恶痛绝,为杜绝那痛,惩罚她变成是唯一且必要的手段。
“下车吧!但请你记住自己的分寸,我只准你陪客户吃饭聊天,其它的你可别多做。相信你不会再一次被别的男人用金钱收买吧?”他默默按着自己的心口,讽刺而冷酷无情的声音伴着他心口的痛楚从嘴里逸出。
“蔚祈,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别说不是,陪男人说说笑笑逗他们开心是你的专长,对你不会有什么困难的吧?”
一声嗤笑,更显示了他对她的偏见始终未曾稍解。
“我不要,蔚祈,我不要!”施梦荷眼泪夺眶而出,明知没有反抗的余地,她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只要他心软,她就能从卖笑生涯中解脱。
“我叫你下车!”申蔚祈陡然大声起来。他知道若不逼自己这样,在她的泪水攻势之下,他会被击得往后退,再也无法耍狠。
施梦荷乞瞵地凝望他一眼,仍得不到他的同情。
“眼泪擦干!那么丑怎么见人?你要是把伍董给吓跑,你就完了!”申蔚析出言恐吓,抽出几张面纸给她。
他拿面纸的手停在施梦荷面前,她却迟迟不肯接过去,宁愿用手乱抹,抹得妆花糊糊的。
“你在干什么?”她的行为可是怨言的抗议?申蔚祈气极地瞪着那张花妆脸。
施梦荷却不以为意,开门就要下车。
“等一下!”申蔚祈将她拉回来。
“你是准备吓死伍董是不是?”
施梦荷不语,也不再看他。
“脸转过来,你这种样子鬼都比你好看,快给我擦干净、补好妆!”
施梦荷始终一语未发,却也开始乖乖擦脸、擦手、慢慢补妆,直到一张明艳的脸重新出现在申蔚祈面前,她都没再说话。
“下车吧!已经迟到了。”申蔚祈无情地催促她下车,不再多瞧她一眼。
“再见,不用太想我。”施梦荷吸了吸鼻子,将一字型领口往肩下左右各猛力拉一下,不但露出光洁嫩白的肩膀,连酥胸都半露呼之欲出,然后很不甘愿被他欺负似的,说了句近似挑衅的话就下车,摇曳生姿地往饭店走去。
见她走路的姿势比以往还“娆”衣着在两秒钟之内变得无端曝露,申蔚祈心口没痛,倒是快爆炸了!
这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这一刻,他竟开始担心了她会不会跟伍东宏一拍即合?她会不会乱来?
可恶!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好像很蠢?
不!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因为她必能为他创造出一些利益,只要她将他的客户“按捺”得高高兴兴,那么他就值回票价。
一个施梦荷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