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黎还是端了盆茶花,去别馆。
文清公主连续三天见到他了,心情十分复杂。
尤其这回,他还带了盆花。
这人清隽儒雅,肩上挂着个医箱,本是文质彬彬,但一大盆花杵在他怀里,画风又有点突兀,让他一时不像大夫,倒像个花匠。
文清公主迟疑的问:“这花……”
容黎脸现在是全黑的,他将花盆往旁边一搁,砰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送你的。”
文清公主求救似的去看身侧的婢女。
婢女也纳闷,对公主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出这里头的深意。
文清公主只能硬着头皮去摸了一下花盆,干涩的道:“谢,谢谢?”
容黎“嗯”了声,也不用人招待,自来熟的坐到椅子上。
别馆的下人连忙奉上茶点。
“我昨日与你说的,你与使臣提过了吗?”
昨日说的,就是延迟回国那件事?
文清公主心里打了个突,没敢做声。
说实话,她昨日听他说要跟她一起回仙燕国,吓得当时就瘫了,回到别馆后,她还心有余悸,不止没跟使臣说延迟,还决定提前走。
提前的日期就是明天,她打算速战速决。
“没说?”看她的表情,容黎就明白了:“没事,我一会儿去说。”
文清公主吓死了,忙道:“你别去……”
容黎看向她。
文清公主掐了掐指尖,还是问了:“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走?”
容黎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对周遭下人道:“你们先出去。”
别馆的下人倒是听话,但文清公主的婢女,才不听他的。
容黎就对别馆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丫鬟冲上来,押着那个婢女就走了。
文清公主吓得脸都白了。
等厅里人一空,容黎便站起身来,朝文清公主走去。
文清公主忙后退。
她退,他就进。
等到退无可退,文清公主正心慌意乱,就听头顶上,那人用低哑的声音,轻轻的问:“回头草,还给吃吗?”
文清公主诧然的看着他。
容黎垂眸与她对视,嘴角轻轻勾着:“我觉得,我可以再试试,你给这个机会吗?”
文清公主惊讶极了。
惊讶之后,脸颊顿时通红,连带着耳朵和脖子,也都充血了。
她忙低下头,紧盯自己的鞋尖,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容黎捉住她的下颚,让她抬头看自己。
文清公主根本不敢看,她眼睫颤动,喏喏的问:“你……为什么……”
“不知道。”容黎说:“但你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现在我冲着你走,行吗?”
文清公主心跳的更快了。
一时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容黎看时机差不多了,想到他娘的“警世恒言”,从怀里掏出两张票据,道:“最近的戏园子出了新曲,一起去看?”
送花,看电影,他娘说,这是标配。
文清公主踯躅的埋着头,心里似乎在挣扎。
但最终,她还是伸手,悄悄的将那戏票拿了过来。
文清公主紧张的捏着那张票据,目光不经意,瞥到了上头的戏曲名。
她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戏必然会去看什么《白蛇传》《天仙配》之类的。
哪知……
《武松杀嫂》四个字,漆黑刚正,跃然于纸。
文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