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互动看似亲昵,实则却双方都是冷脸。
这种明明该是亲近之人才会互相夹菜的举动,让两人演绎出来,却布满了违和。
或者说,更像是一场戏,一场假装捻熟的戏。
而柳蔚的确是在做戏,柳蔚只是配合着容溯,然后静观其变,猜测他想做什么。
只是看了许久,柳蔚也没看出所以然,这容溯,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这顿午膳,他们用得很沉默,其中除了互相夹菜,两人再无其他交流,而柳蔚总共也没吃多少,就吃了三两口,便停下了,这面纱遮着,她吃东西,的确不方便。
容溯也没吃多少,他素来用的便少,况且,今日他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自然,食不下咽。
容溯其实有些奇怪,他对柳蔚是恼怒的,是不喜的,这一点他明明很清楚,明明很确定,就算偶尔会想起她,他的想法也没变,他始终认为,再见到此人时,自己还会如以前一般厌恶她。
可是今日,他冷不丁的出房,便瞧见了她。
厚厚的面纱,遮盖了柳蔚的容貌,柳蔚远远的站在那里,身上,带着拒人千里,不识好歹的冷气,这让他尤为不喜,却又突然觉得亲切。
原本想利用柳月找到柳蔚,他也只是觉得,柳蔚既然在古庸府,便见一面的好,顺道,可以让柳蔚瞧瞧容棱与那柳先生的龌龊,给这女人长个心眼,让这女人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的是个什么人。
但奈何,真正见到此人,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却一门心思的,只想将她留下。
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容棱不在,那柳先生也恰好不在,无证无据,眼不见则不实,于是,他只能留下此人用膳,待那对狗男男回来,再当面对峙。
这么想着,他便这么决定,但餐桌上,容溯也没有料到,两人会有这样的互动。
给柳蔚夹菜,不过是看在那盘柳蔚点的蜜汁豆腐,离柳蔚较远,若是挪盘子,又显得太刻意,这才随意给她夹了一次。
却不想,此人竟也开始给他夹。
两人你来我往,虽说有些莫名,但不知为何,容溯竟是……有些觉得有趣。
与这人能和平共处,同桌用膳,还能互相夹菜,这在以前,他想都不会这般想,倒是想过在餐桌上,将这人拉下去问斩的画面。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当真发生,他竟不觉得厌烦。
或许是在外面太久了,太久没瞧见过京中旧友了,眼下见到这曾让自己丢尽颜面的女人,竟然也不觉得恼怒,反而,有些亲切。
容溯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还是被容棱与那柳先生逼疯的。
定是与两人一道儿走得久了,他便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一餐午膳用完,柳蔚没提要走,柳月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姐姐,咱们是不是该去银号了?”
柳蔚看了容溯一眼,淡淡点头:“嗯。”
柳月一喜,起身便要朝容溯行礼,表明她们要先离开。
但还不待柳月张嘴,容溯已问:“银号?”
柳月正要解释……
柳蔚却道:“妹妹说,将我所剩积蓄皆数拿出,妹妹能找些门路,在京中搭桥,将祖母救出来。”
容溯听着,审视的严肃目光,已经扫向柳月。
柳月忍不住后背开始冒汗,她张张唇,忙说:“七公子,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