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辽州那边最多的,便是镇格门。按理说,镇格门是你父皇的地盘,镇格门有什么消息,他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显然,中间某个环节出错了,他少收到了一个消息,或者迟收到了,所以,他怀疑上你了,你这个代替他统管镇格门的容都尉。这个镇格门都尉的位置,你是不是坐得太久了?已经分不清,是替别人管地盘,还是在管自己的地盘了?”
柳蔚这话说的无法无天!
可偏偏又与现下的情景,十分贴合……
容棱瞧柳蔚一眼,敏锐的注意到,柳蔚在提起“你父皇”三个字时,眼中那深度冰凉。
容棱顿了一下,握住她的手。
他知道,无论如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柳蔚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到这个地步,已是万般不易。
这个世上,有多少冲动之人?但像柳蔚这样有大局观的人,却是少数,哪怕有,也多数是男子,因为男子看事情总会广阔一些,女儿则总易在小细节上钻牛角尖。
柳蔚显然没有普通小女儿的毛病,她有她的想法,她的判断,她的主意,她的理解,和她的决定。
这样有智有谋,有胆有色的她,哪怕是这样冷冰冰的顶着一张脸,也无法令人不喜。
容棱将她的手捏的很紧,两人掌心的温度融合,柳蔚才看着他说:“别在意,这是我的极限。”
“嗯。”男人应了一声,将话题移开,笃定的说:“父皇在试探我,你猜的没错。”
柳蔚挑眉:“你有证据?”
容棱不语。
可这会儿,不语就是默认了。
柳蔚讽刺一笑:“说吧,发现了什么?”
“父皇调遣了私兵。”
柳蔚一愣:“还有私兵?”她还以为,镇格门便是皇帝的私兵,不曾想,还有?
“镇格门替他处理一些明面上的事,暗面里,他有一支独兵。”
柳蔚敛眸:“他做了什么?”
容棱摇头。
柳蔚不太明白。
“还没来得及做。”容棱道:“那支独兵,尚在监控之中。”
这样一说柳蔚就明白了。
她就说,既然都接下了皇帝手上的第一把大旗,容棱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容忍还有另一只队,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凭着柳蔚对容棱的理解,这男人,实则心狠着呢。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心中,怕是一直信奉着这句话,不是自己的人,那便是敌人,就算以前不是敌人,以后也有可能成为敌人,所以,准备,一定要早早做上。
现在,看这个样子,容棱的准备是做到了点子上了。
柳蔚用手指捏了捏男人的某根手指,慢条斯理的问:“所以,现在的情况如何?”
“要先杀一个人。”
柳蔚挑眉。
“裳妃的宫女。”
裳妃,便是那死去的宫妃。
按照秦中的说法,裳妃的那个宫女黄儿,算是现在唯一能证明那些信件真伪之人,但那黄儿下落不明,至今不见踪迹,京都也好,京外也好,天大地大,简直无从查起。
可哪怕再难,容棱知道,此人,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