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缓慢至极的,朝前行走。
眼看着剪影越来越近,男子唯有后退。
他步步后退,对方步步紧逼,这下子,男子心里掠过很多想法,但想的最多的,只有一点——他现在遇到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一缕凉风吹来,男子满头的热汗,被吹得入了骨髓。
他冷淡的哆嗦了一下,后背紧贴着墙壁,全身都在不住发抖。
剪影慢慢走到男子跟前,随着剪影越走越近,剪影之人的容貌,总算露了出来。
男子起初不敢看,但壮着胆子睁开半只眼,瞧见那人的容貌,却登时愣了一下:“钟……钟先生?”
钟自羽一如往常的随和亲近,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声音温和:“李公子,这夜半三更,你我竟能偶遇,当真是巧合非常。”
巧合非常?偶遇?
李林咽了口唾沫,身子依旧僵硬着,艰难的扯扯嘴皮:“是……是巧……很巧……”
钟自羽目露关切:“李公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说着,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李林。
李林接过,嘴里道了谢,将那手帕捏着,直往脸上擦。
直到感觉舒服一点,李林才心虚的瞥了眼旁边的烂泥坑,又故意侧了侧身子,尴尬的问:“钟……钟先生,这般晚了,怎的还未回府?”
钟自羽提了提手上的物件:“余公子邀了诗会,这才刚打算回去,只是,路上瞧见李公子你神色匆匆,便一时担心,跟过来看看。”
李林虽说心里暗骂其多管闲事,但嘴里,也恭恭敬敬的点头应着:“倒是劳烦先生了。”
钟自羽笑着,看看左右:“这夜半三更,李公子,又为何会来这儿?”
李林抽着嘴角说:“这……实在难以启齿,与贱内闹了几句脾气,给……给撵了出来,说是,要绕着附近一整圈,才准在下回屋,所以在下就……”
钟自羽点头:“嫂夫人是性情中人。”
“顽劣,顽劣至极。”李林说着。
钟自羽又看李林一眼,问:“那,现下可以……”
李林忙点头:“可以可以,绕完了,绕完了,回去便时,倒是劳驾钟先生一遭,实在惭愧,只盼先生,将在下这点私隐……莫要……莫要与外人说道才好。”
“李公子放心便是。”钟自羽面色温和。
李林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两眼,眉头紧紧拧着,他实在不知,这钟自羽,是否瞧见了他挖那包裹。
按理说,自己出去时才碰到他,应该没看到才是。
但是此人满脸笑意,温和客气,可这笑容下,却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只盼,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与钟自羽一起出了暗巷,李林直到目送钟自羽离去,才又回了巷子,将那包裹挖出来,左右看看。
索性,看到旁边有个狗洞,便直接,将包裹藏到狗洞里,再用一些散乱丢着的废物遮挡着。
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能知了,这才不放心的离开。
钟自羽的突然出现,令李林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李林便顶着黑眼圈,去了小巷,看着依旧码得整整齐齐的遮挡物,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的将东西搬开,手往狗洞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