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好像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岳氏的病,在西医中,或许不好治,但是以中医来说,却没难道什么份上。
只要好好滋养,再活个十几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自己确定要这么做吗?
眼下幼儿案临近破获,自己还有这么多时间吗?
柳蔚心中没有想通,便没有吭声,只埋着头,将银针一根一根取出,再收回袖子中。
似乎看出柳蔚的为难,岳氏喘息着开口,拉住自己的女儿的手,轻声责怪:“你又何必,难为别人。”
“母亲……”
岳氏摆摆手:“我的身子,我自个儿知道,你,无需多说。”
“母亲的病,都怪我。”于文敏馨眼泪又开始往下落:“若非我的出生,母亲也不会难产,更不会染上这要命的病根,母亲生大哥二哥都尚好,唯独生我……是我带累了母亲。”
“傻话。”岳氏摸摸女儿的头发,眉眼温柔:“哪有……做娘的,怪自个儿女儿的。”
“母亲……”于文敏馨吸吸鼻子,眼泪又克制不住了。
柳蔚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半晌,还是叹了口气。
柳蔚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柳蔚不愿承认,但大多时候,她的同情心的确比较泛滥,尤其是对待病人时。
都说医者父母心,医生是个看不得病人的行业,只要看到了,甭管大病小病,都想伸手去碰一碰,治一治,研究研究。
这种行为其实不好,会给自己招来很多麻烦。
柳蔚曾经不止一次责怪过自己多管闲事的毛病,但也恰恰是自己这多管闲事,在曲江府,自己才得了个神医的名头。
尽管只是虚名,但对大夫来说,病人的康复,病人的嘉奖,的确是莫大的鼓舞。
此刻柳蔚又冲动了,她开始明白小黎这么没头没脑的就答应治疗严裴,这种冲动是继承了谁。
不是继承他严肃冷厉的爹,而是她这个娘亲。
再次叹了口气,柳蔚揉揉自己的眉心,吐了口气,道:“我开两个方子,一个咳嗽的时候喝,一个一日三餐喝,两个方子叠加着用,十天之内看看效果。”
柳蔚这话说的突兀,话一出口,柳蔚眼前一花,就感觉一个重重的东西,扑到自己的怀里,将自己抱住!
接着便是于文敏馨哭哭啼啼的声音:“蔚儿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我就知道你会……”
柳蔚僵硬的被于文敏馨抱着,有些手足无措。
这会儿,下人们总算把药端进来了。
柳蔚闻了一下,只是普通的清热平喘的滋养汤药,和她想的一样,岳氏这种病,太医也不敢下重手,只敢这样不冷不热的给拖着。
肺乃人体主要脏器之一,在肺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一般的中医,都是使用冷方法,也就是慢慢调养,但由于手段过于温和,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吊着口气儿,并且期间,患者并不会感觉到什么变化,该冒汗还是冒汗,该咳嗽还是咳嗽,总之除了不死,跟之前没多少区别。
柳蔚要治的话,肯定就是下重手,她不喜欢这样半死不活的治疗方式,在她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