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起,正是卯正时分,一辆标着福记字样的普通青布骡车,就从刚打开不久的京城东门排队驶出。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乍暖还寒之际,昨夜又一场小雨飘过,好多车夫裹紧衣衫挥鞭赶车。
老麦甩动马鞭,口中呼出一口寒气。
然而,穿着薄棉衣的他,手上却是戴着车中四姑娘亲手缝制的一副五指手套,并不感觉冷。
不一会儿,车内响起两声“咳咳”之后,一道急切的童音响起:“爹……”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咳声……
老麦将车放慢速度,侧脸问道:“四爷?”
车内,被女儿喂了两口水的沈四爷,已经渐渐压下咳声,他白晰的脸上,稍带一丝红润,是刚才咳喘太急造成的。
“无妨。”四爷沈若蕴温润的嗓音安抚了老麦,他拉一下缰绳,继续赶路,但是速度明显比起初慢了下来。
车厢内,沈笑一面紧盯着沈四爷,一面拍着怀中已过周岁,有些紧张的弟弟,心中暗自后悔,前天应该听胡嬷嬷的话,留下胡五叔一齐出发,而不是着急使他们先去通州别院打扫安置。
归园本就仆役不多,娘亲虽然是宗室女,却也只是宗室旁枝,上无父兄支应,下无弟妹相扶,在婶子手下跌跌撞撞长大成人,一应家产都不受她支配。
成亲时只带了两房陪房,些许嫁妆,八百亩田,一间铺子。
而爹又常年病弱,娘过世这半年更是长久陷入沉眠,稍一受点凉风,就会咳上半天。他又不喜院舍人多,身边只有胡嬷嬷母子侍候起居。
老麦爷爷只负责爹的出行,平常就在外院书房驻守。
所以,归园在人手上略有些不足,好在两世为人的沈笑,并非真的只有九岁,又和爹娘一样,不大喜欢人跟前忙后。
她前世活到二十多岁,很会照顾自己。
“爹,”小弟沈七郎伸出白胖小手,给四爷沈若蕴轻抚胸口。
沈四爷对一双儿女笑笑,拍拍女儿的头,又抱过幼子,和他抵抵额头。父子两个很快发出欢快的笑声。
沈笑也放松了精神,紧绷的小圆脸慢慢扬起了笑容。
拿起奶姐姐阿谷一早备好的竹筒,很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米油。
阿谷做饭很有天赋,今年十岁的她,只比沈俏大一岁,灶上的活计连大厨房的方大厨都夸过。
她爹娘在庄子上看着已逝沈四太太的陪嫁田庄,十五岁的哥哥跟在胡五叔身边学武。
出发的时候,沈笑嘱咐阿谷看好门户,特别是书房。
近日,伯祖父卧床不起,已请了好几次太医,大房二堂伯想要延续忠毅伯府已经三代的爵位,集府内众人之力搜集奇珍,以期能有人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求来一道袭爵恩旨。
…
陆观送走巴尔特之后,飞快的找来议事的小帐篷。
大家都还没有散去,在等他回来后,布置好整体的防御措施。
等到陆观如是这般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沈小叶呼出一口气,道:“前朝时,达达不就是这么互扯后腿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争夺某些东西。”恒溪道长也在列。
“这对我们有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