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轩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杜相国在朝廷里的权势如日中天,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要动杜仲日……很难。”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是相国公子。
“所以……?”华思染等着他把话说完。
“稍安毋躁。”他说出四个字。
“是要我把今天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吗?”她笑得凄凉。
“不。只是耐心地稍加时日。”他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了。”她的笑容淡去。大哥离开时寞落的神情,挽翠因惊恐而不住颤抖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交叠。她,心痛如绞。“奴家告退。”她打开房门。
“某些时候,即使你不去争,不去夺,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远离祸端。”
“我不懂。”她摇头。
“以后你会懂的。”
多日前,与兰姨的对话,倏地在她耳畔响起。
现在,她懂了。
要是忍着避着都不行的话,那么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忍是心上的一把刀。她不打算再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风御轩看着华思染孤身远去的背影,锥心的刺痛涌上心头,比前几次愈演愈烈。自从送天山雪莲膏匆匆告辞那一日起,他未再踏足如归居半步——陌生的情愫难以控制,让他心慌。
当看到杜仲日有意追求她时,他怒形于色,多年商场滚打练就的自制力荡然无存。当听闻她毫不客气地把杜仲日踹到卧床不起,他竟坏心地乐不可支,把来报的仆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悲而悲,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爱?他爱上她了吗?
那她呢?
※※※※
是夜·如归居
眼前的女子会独自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主动上门拜访,华思染颇为费解。她意欲为何?
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摇曳,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只看得清个大概的轮廓。
在听了那人的来意之后,华思染更是摸不着头绪。“你真要帮我?”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的。”来人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华思染问。无缘无故,天上不会掉金子。
“你不是正需要吗?”窗前的人勾起一抹笑反问。“请华小姐别问原因。我不会害你。”那人欣赏着月色,加道。
害她?华思染也笑。在风府里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当家主母的位子?那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要你帮我,我的代价是什么?”银两?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是缺银子的人。风家主母的位子?如果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这个代价值得!
“不。”那人的回答使华思染感到意外。“能让他们痛心切骨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那人的笑意更深,在月光的照亮下显得美丽而……残酷,宛若一朵嗜血的罂粟。他们不该伤害他的。他是她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而今,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眸子却因陷害蒙上了尘埃,黯淡无光……
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