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之后,燕中纺织集团的基本情况就都在他的脑海里了。
燕北省在京城北边,是中国重要的老工业基地之一,燕中市是燕北省的省会城市,而燕中纺织集团是燕中市最大的国有企业了。
燕中纺织集团的前身是燕中棉纺一厂,在八十年代中期,燕中棉纺一厂十分辉煌,他们接连兼并了燕中市纺织系统的好几家厂,规模急剧扩大,目前的工人达到了近三万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而他们的名字也改成了燕中纺织集团。
而就在八十年代末期,燕中纺织集团的织布机发展到了两万多台,纱锭数量达到了一百多万锭,而每年的产值达到了三亿多,利润达到了一亿这个惊人的数字。
这是什么概念,当时一个县的总产值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数字,而财政收入更是远远达不到一亿这个水平。
可以说,从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这十年当中,燕中纺织集团上缴的利税,都足够再建好几个燕中纺织集团了。
可就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燕中纺织集团开始急剧衰败,反正国有企业走向衰败的各种原因,燕中纺织集团都是一个不缺,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困境,他们已经资不抵债,而且净亏损和负债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从现在的报表上看,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七八亿。
现在燕中纺织集团包括它的各家分厂,已经停工两三年,他们的工人,已经将近一年没有领到一分钱工资了,前两年虽然他们停工了,可是凭借着一点老底子,还能给职工发放每人每月一两百元的生活费,现在他们连生活费都停了。
这样的企业,能不改革吗?可是现在这里也成了一个泥潭,他们的改革陷入了停滞阶段,虽然也有几家想要跟他们合作的企业来洽谈过,可是有的看了他们的现状,被吓跑了,有的却是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根本就连谈的价值都没有。
苏星晖飞快的看了一遍,大概了解了他们的情况,他便抬起头来对南总理道:“我看完了。”
说着,他便把这份资料递还给了南总理。
南总理问道:“你看完了?有什么感想?”
苏星晖苦笑道:“总理,这确实是一副重担啊!”
南总理笑道:“你不要以为这就是最重的担子了,还有一些比这还重得多的担子,我没有给你呢。”
苏星晖当然相信南总理的话,大型国企太多了,现在陷入困境的也不少,燕北省再怎么样,那里的情况也没有京城这么复杂,苏星晖还是有一定把握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苏星晖便问道:“总理,那您准备让我什么时候去呢?”
南总理道:“以我的想法,当然是你越快越好了,因为现在就要入冬了,可是那里供暖的煤都没钱买了,电也停了,这让那些工人们怎么过冬?不过呢,你刚到京城来,也得先去计委报一下到,家里也要安顿一下,所以,你也不用太着急。”
虽然南总理说是不用太着急,但是苏星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再拖了,他想都想得到,那三万工人,连同他们的家属,只怕有上十万人,他们的日子该过得有多么艰难。
苏星晖便点头道:“总理,我今天就去计委报到,明天把家里的事情安顿一下,后天就去燕北省吧。”
南总理欣慰的点头道:“那就好,你需要一些什么人手,你尽管说,我都给你安排。”
苏星晖道:“我的那个通讯员夏松也调到京城来了,我到时候把他带着,委里再给我随便派两个人就行。”
苏星晖的通讯员夏松,南总理去崇津县的时候,也是见过的,他点头道:“那好,反正你需要什么,不管是人力物力,尽管说。”
对于苏星晖,南总理始终是有一份愧疚的,把苏星晖从发展势头良好的崇津县硬生生的调到燕北省,让他去蹚这个泥潭,而且连级别和职务都没有解决,他觉得有一些对不起苏星晖。
因此,在其它方面,他是能满足苏星晖的,就尽量满足。
当然,苏星晖虽然只是一个正处级调研员,但是他主导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体制改革,那权力还是非常大的,在这方面,南总理是不会吝啬的。
苏星晖点头道:“行,我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不会跟您客气的。”
南总理深深的望着苏星晖道:“此去燕北,一路小心!”
苏星晖洒然一笑,点头之后便离开了南总理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