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沉默了,姜朝阳同样也沉默了,两人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车到了翁国英家楼下,苏星晖和姜朝阳一起上了楼,只见翁国英家门口已经贴了一副挽联:风风雨雨为人民终身奋斗,山山水水留足迹风范长存。
这副对联虽然联语不算太工整,可是很好的勾勒出了翁国英的一生。
姜朝阳和苏星晖进了翁家的客厅,只见翁国英的遗像摆在了客厅里的一张桌子上,前面摆着几柱香,何金燕坐在客厅里的一张椅子上,痴痴的看着翁国英的遗像。
这一天是一个星期六,所以何金燕不用上班。
苏星晖喊了一声“嫂子”,何金燕这才转头过来,看到是苏星晖和姜朝阳来了,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是你们来了啊。”
何金燕想要起身给他们沏茶,可是她一起身就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了地上,苏星晖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坐下。
苏星晖道:“嫂子你不用忙了,我们又不是外人。”
何金燕坐了下来,苏星晖道:“嫂子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还要你照顾呢。”
何金燕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不会有事的。”
苏星晖道:“前段时间汛期还没过,所以我不能来参加翁大哥的追悼会,嫂子不要见怪。”
何金燕道:“我怎么会见怪呢?我听朝阳说了,你那天听了国英的死讯,你也晕了过去,在医院里住了好多天,国英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
苏星晖沉默了,他走向翁国英的遗像,拿了三根香,在烛火上点燃,向遗像鞠了三个躬,然后把三根香插在了香炉里,他在心里暗道:“翁大哥英灵不远,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鞠完三个躬,苏星晖已经是虎目含泪,他暗暗抹了一把眼泪,对何金燕道:“嫂子,伯母和侄儿呢?”
何金燕道:“他们都在房间里。”
苏星晖知道,现在翁国英的母亲和侄儿身体状况肯定都不怎么好,所以他也没说要见他们。
苏星晖陪着何金燕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道:“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先走了,你多保重身体!”
何金燕连忙说:“星晖兄弟,这怎么使得?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何金燕想要起身把钱拿上还给苏星晖,可是她一站起来就是一阵头晕,她只能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苏星晖便和姜朝阳一起出了翁家,下楼上了车,苏星晖问姜朝阳道:“嫂子她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姜朝阳摇头道:“没事,她就是这几天伤心过度,没睡好觉,过段时间就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嘛,这段时间,我也经常让我老婆过来陪一下她,陪她说说话,不会有事的。”
苏星晖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
翁国英家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虽然翁国英现在是英雄,可是等这股热度过去了,真正记得他们的人还有多少?有些东西,还是要英雄的家人自己默默承受的。
丧子之痛,丧夫之痛,丧父之痛,这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承受的痛楚啊,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默默承受。
姜朝阳道:“中午就去我家喝酒吧,咱们哥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苏星晖默默点了点头。
在姜朝阳家里,两人好好喝了一顿酒,谈起翁国英,两人都是沉痛遗憾不已,失去了一位知己,还是这样一位可敬可佩的大哥,他们的心情都很不好。
姜朝阳说,翁国英的母亲由于太过伤心,现在天天都是卧床不起,而他的儿子,抑郁症又加重了。
苏星晖点了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已经跟于锐志他们说了,让他们出钱物色一个负责任的全职保姆,来照顾伯母和侄儿,侄儿的抑郁症,他们也会联系国内最好的医院,给他治疗的。”
姜朝阳倒是知道,于锐志和于若秋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像翁国英家的这种情况,正好符合他们的帮扶标准,有他们的帮助,翁国英家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的。
姜朝阳道:“星晖,你有心了!来,我敬你一杯,祝贺你被评上全国抗洪救灾英模!”
苏星晖跟姜朝阳碰了碰杯,一仰脖,把这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