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我的那个姐妹,就是你上次赞过她诗文佳妙的回暖姐姐,被一个廷尉赎身娶回去做了侍妾,有了圆满的归宿呢!”她眼巴巴地将花蜒望着,期待他的反应。
花蜒心思通透,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只是,终究还是不愿意。
“阳台,我是个江湖中人,不能给你香想要的稳定生活,我有自己的职责使命,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死去,你这样的女子,跟着我不会快乐的。”
“可我不愿意再在这里对那些臭男人强颜欢笑了,我只求在你身边伺候你,这也不行么?”不要名分,这已是一个女子所能放弃的,最沉重的筹码了!
“阳台,你的心意我明白,你这些年拒绝那些达官贵人为你赎身全是为了我,我也知道。可我连自己的命都可能保不住,不能拉你陪我冒险!”这是在夸大其词,但也不全部是瞎编。相思门近来因为血龙珠的谣言被江湖宵小滋扰不尽,这其中也不乏高手,逼得门主段无邪痛下杀手。此次他接受任务前来长安与雇主接头,任务艰险,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赵阳台眼神一黯:“也罢!冤家!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希望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长乐公近日找过妈妈,想将我赎过去作妾,你看我应当答应吗?”
花蜒闻言,心知他们这段长达六年的纠缠已是走到了尽头。伸手轻轻将她拉入怀中:“阳台,我希望你过得好!”这便是劝她从了长乐公苻丕了。
赵阳台偎在他怀里,眼泪终于止不住汹涌地流出眼眶,虽说平日她与恩客们曲意逢迎之时也会假意落泪以显娇柔,可她近日才发现,伤心的时候,她原来也会流出这样多的眼泪。
花蜒任她在怀中放肆地哭着,只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一时间,寂静的流云阁内竟只有女子嘤嘤的啜泣声,想必这样的哭声在这流云阁内已是司空见惯,赵阳台哭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探问。
抽噎声渐渐小了,显然赵阳台已经哭累了,她从他怀中抽出身来,在镜前细细地整理起自己的妆容。
花蜒心中愧疚,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突然,有龟奴来敲门,在门外低声道:“姐姐,有位客官点名要见您呢!”
赵阳台看了看花蜒,朝外高声道:“没长眼么?这才晌午,什么客也不见!”
那龟奴吓得忙道:“姑奶奶,那位爷说是您本家表哥,来瞧瞧您的!”这番话着实奇怪,哪有人来找****认亲的?
再说一入风尘,她的名字早已改掉,哪会有什么表哥寻来?
正要回绝,却听花蜒吩咐道:“领他到这客房来!”说完朝赵阳台微微点了点头。
赵阳台会意,知他定有要事,忙知趣地闪身出了门。
来人来到门前,也不敲门,慢悠悠地推开门,确实一个华服公子,身量矮小,漫步走动间,玲珑的曲线竟是若隐若现,见了花蜒,只是轻轻一笑,眉目间的媚态已逼人而来。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花蜒收敛心神,上前拱手一礼,道:“娘娘终于肯现身了!”
这女子正是张疏桐。
她看了看花蜒,漫不经心道:“宫里可不比外面,今日出来见你已是不易。长话短说吧!想必我的人已经将我的要求告知你们了!”
花蜒走到案边坐下,自行斟了杯酒,慢悠悠地喝着,思量许久才道:“这事需要我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做,四千两黄金一分不能少,希望娘娘不要再讨价还价了。”
张疏桐眉头皱起:“四千两黄金实在太贵,三千里如何?”
花蜒面色一冷:“相思门的规矩想必娘娘一定知道,若是您嫌贵,大可另请高明。”
张疏桐闻言,左思右想了许久,终于妥协:“好吧,成交!定金明日会派人送来!”
花蜒呵呵一笑,递了杯酒给她,道:“娘娘果真是个爽快人!还希望娘娘明日能派个得力些的手下将金子送来,可别再派屋顶上这位兄台,免得旁生枝节,哈哈~~”
张疏桐面色尴尬,屋顶上的是她的贴身侍卫清宁,是个武艺卓绝的女子,平日与她形影不离保护她的安危,没想到竟被花蜒发现了行踪!
屋顶上的清宁听见花蜒的笑声,再也藏不住,只得轻飘飘地跳进屋内,跪在张疏桐面前,挺直脊背,却不言语,但面色苍白,显然是为自己的技不如人而羞愤不已。
张疏桐见她如此,也不忍心责怪:“起来吧!人外有人,你有什么好自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