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言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他的语气有多温柔,看了一眼冒着白烟的锅里,视线又重新落在了安诺的脸上。
安诺抿了抿唇,转身走到了橱柜前,伸出拿出了一口小碗,“姜汤解酒。”
以前每次她爸爸喝醉了回家,妈妈都会亲自去煮一碗姜汤让他喝下去,顺便她还能蹭一碗,因为觉得姜汤那种辣味还挺好喝的,安栩每次都是一脸的嫌弃,觉得她是个怪胎
不过妈妈做汤的时候会丢几颗辣椒进去,她印象里好像没怎么看到过言肆吃辣,干脆就没有放了。
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嘴里的口水都在快速的分泌着
言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黑眸紧盯着安诺。
她就站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低头看着煮的咕噜响的锅,空气里弥漫着姜汤的味道,现在闻起来也莫名的觉得好闻了许多。
两个人都沉默着,安诺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沸腾了的水。
看到言肆醒来之后,平淡如常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果然,他这种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容绍还说什么怕他死了,就算他就这么一直喝下去,说不好命还比别人长。
毕竟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嘛。
言肆没有想到安诺会来,他以为之前看到的安诺也是一场梦境而已,毕竟她那天晚上的态度那样冷冽,而且回来之后,对他一直都很决绝。
外面的天黑了下去,风把窗外的树枝吹得微微晃动着,房间里却有着一股暖意。
“安安。”
言肆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沙哑着声音叫着她。
“嗯?”安诺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向他,一脸的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言肆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看到眼前的人,心里也柔软了下来。
他终于还是把她拉进了怀中,寻着殷红的唇吻了下去,急切而又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息。
安诺还在愣神之际,言肆又加深了这个吻,撬开牙关探了进去,带着一丝还未散去的酒味。
或许是酒意太浓,让人沉醉了,安诺竟然也没有推开他,睫毛微微颤动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言肆松开她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看了一眼怀里眼神有些迷离的女人之后,心情大好的扬了扬唇角,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
都说言肆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得寸进尺,但是安诺可以。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甚至刻意说些伤人的话,他本来该恨的,却怎么也做不到,只是不想让她再走了。
想让她留下来,留在自己的身边,爱也好恨也罢,以后都不要再走了。
“你没走。”言肆的话语带着庆幸和愉悦,自顾自的低声说着。
幸好她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又转身离开,像三年前一样,第二天醒来带着满心的欢喜,看到厨房里站着的却是另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人。
安诺被他揽在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嗤笑着提醒他,“是你求我留下来的。”
明明知道他是喝醉了才会说那样的话,可是自己还是不争气的心软了,等他清醒之后,又该恢复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耳边响着的都是热水在锅里沸腾的声音,言肆没有回应她,而是伸手关掉了火。
一瞬间终于又安静了下来,锅底的余热散去之后,连水也没有动静了。
安诺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嘲讽了笑了笑,果然。
言肆好像从来都没有求过人,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曾向别人低头,所以才会越来越高傲孤僻,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最深处。
“嗯。”他突然低低的应了一声,嗓音都变得轻柔了许多,“如果求你就能留下来,那我求你,不要走。”
他说的很慢,也很清晰,安诺的心跳都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
之前他喝醉了,声音很轻带着哀求,现在却说的很坚定,带着摄人心魄的能力。
言肆一直以为,照着自己的目标找个合适的人,才会让这一生过的完整有序,可是真的当安安抽身离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完全乱了。
他不需要一个温柔懂事知书达理的人来陪他过完下半生,他只想要她回来。
安诺蓦然攥紧了他的衣角,听完他的话竟然有些无措,向来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难得言肆也会低头,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所以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言肆也有些不自在,只好紧抿着唇抱着她。
他的那句话说的顺口,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没有收到回应,难免会觉得有些难堪了。
安诺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微微用力推开了他,“喝点汤,解酒。”
可能是他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或者是可能是还在那场噩梦之中,才会如此淡定的跟她说出这句话吧。
安诺转过身去,一勺一勺的从锅里把汤盛了出来,仔姜的味道也让她清醒了些。
她现在就像是看上了悬崖峭壁上的一朵花,伸手去摘就会摔的粉身碎骨,想要惜命却又不愿离去,如同魔怔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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