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有个男人从旁窜出来,拉住她的手臂毫无预警劈哩啪啦打了她几个耳光。
茉儿只觉一阵晕眩,双颊麻热,手里捧着的杯子摔落地,正想挣扎大声叫喊,却被对方狠推一把倒地不起。
幸好奜立听到有异声马上冲过来,挥舞着拳头与那个男人扭打,而她则趁机打电话报警。
派出所就在隔壁街,警察马上赶到将凶嫌制伏。
凶嫌在挣扎之际身上掉出一本册子,仍坐在地上的茉儿眼尖,对奜立大喊“他身上掉出来的是什么?”
他原本纳闷她怎么还关心这个?可是当他定眼一看,也愣住了“咦!这不是商氏新产品的计算机输出稿,你怎么会有?”
没错,那是“商氏”原本要推出熏豆腐的数据稿件,怎么会流落在外人手中?
那凶嫌脸色迟疑的道:“我捡到的。”
“警察先生,我相信这东西与今晚发生的事有密切关系,请你们小心保管。”茉儿马上要求警察将它列为关键证物。
警察也不敢大意,要求大家一起回派出所做笔录,当奜立将东西交给警察回身欲扶起茉儿,赫然发现她痛苦地蜷缩着,而且开始呛咳、呕吐。
他大惊,脱下外套裹住她马上把她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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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熙石铁青着脸坐在办公室一角,他没有骂人,可是看得出心情很差。
他的秘书与部下个个内心忐忑,老板为了这次新产品被抄袭而动怒,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其实除了公事,他是为情所苦,他内心绞痛地问自己,他的身体与灵魂是不是分了家?否则,为何他无论是站是坐或是躺,都觉得不舒服?
“总经理,一线奜先生的电话。”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商熙石接起,听见奜立说:“熙石,茉儿昨晚到市立医院急诊”
“我马上过去!”商熙石立即摔下电话奔出办公室,飞车到医院。
停好车走进医院,奜立就叫住他。
商熙石看着他,声音不自觉颤抖“茉儿怎样了?她在哪?我要见她”
奜立双手插在裤袋里“你别急,她暂时不会见你。”
商熙石一脸狐疑,不明白他的意思。
奜立摇头苦笑“我只打算约你出来,并不是要你到医院来,结果你老兄电话一摔就跑来,我只好在这儿等你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商熙石急切的问。
于是,奜立将昨晚发生的事叙述一遍,一脸忧心忡忡的“后来我发现她伤得比想象中严重。”
“她伤势如何?”
“看她的样子很不舒服,一直呕吐,还需一段时间才可以复元。”
“这么严重,是不是内伤?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我要叫那人比死还惨。”商熙石气愤的咬着牙,誓言非揪出元凶不可。
奜立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笑“昨晚那个凶嫌在派出所被警察一吼,吓得什么都招了,确实是受人教唆行凶。”
“谁?”
“邓安琪。”
“她?!为什么?”
“因为你呀,邓商两家宣布要联姻了,而且还是你父亲亲口宣布的,结果你这个准新郎竟然对媒体说没这回事,她当然气得把帐全算在茉儿头上。”
“所以她就买凶打人?”
“不只这样,根据凶嫌的说法,那份计算机输出稿,是从邓安琪那里得来的,也是她教唆将资料出卖给商氏的对手。”
闻言,商熙石的脸像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痛得五官扭曲。
半晌,他才开口“这女人也真莫名其妙,我跟她不过见了几次面,根本不可能论婚嫁,她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
“老兄,这是面子问题,你懂不懂啊?”奜立拍拍他,叹口气将话说得更明白“邓安琪是个很强悍的女人,你父亲已跟媒体透露两家决定联姻的消息,不料事后却被你一日拒绝,加上媒体又大肆渲染,害她觉得很没面子,才会要手段报复。”
“唉!是我没处理好。”商熙石低下头。女人的心,他根本捉摸不到半点。
斐立趁机又说:“你真是不可原谅,你答应我不会欺负茉儿的,结果你不但欺负她,也没好好照顾她,还让别人欺负她。”
“我知道,我该负全责。”商熙石内心有说不出的痛。
“更重要的是,她的外伤会好,但心灵上受到的伤害也许很难痊愈。”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根本没把天香豆腐的秘诀透露给她父亲知道,你却怀疑她,让她伤透了心。”
商熙石不出声,内心愧疚不已。
“至于邓安琪怎么会有这份数据,可能就要问她了。”奜立又说。
“我会查出来,也一定会告她告到底,但我要先见见茉儿。”误会解开,商熙石准备要向茉儿忏悔。
奜立摇摇头“她父母现在陪着她,你以为他们会让你们见面?你先回去吧,找再找机会让你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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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沈嫚云主动让商熙石见女儿。
“伯母,对不起。”他诚恳的致歉。
“她睡着了,你进去陪她吧!”沈嫚云轻轻关上房门离去。
床上原本就苗条的人儿更瘦了,整张脸苍白不已,隐约还有瘀青未褪,他越看就越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半个小时后,茉儿终于悠悠转醒。
她一睁开眼睛,便见到商熙石坐在床边,脸色凝重地注视着她。
“你觉得怎样?口渴不渴?肚子饿不饿?”他直瞅着她。
听他如此温柔关怀,她心中泛起了无比辛酸。
霍地,她半坐起身俯下头,痛苦的呕吐。
“怎么了?”他慌忙扶着她,越看越紧张“啊,要不要紧?我马上去叫医生!”
她白着一张脸,忍着难过道:“我”话未出口又吐得一塌糊涂。
商熙石见状担心得不得了,马上奔出病房,见走廊上一名老医生,二话不说拉着他进病房。
老医生看了她的情形后,诧异地皱起眉“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症状吗?”
“怎么一回事?伤得很严重吗?”他的心一凛,怕是情况不妙。
“她怀孕了,孕吐是很正常的。”老医生啼笑皆非的回答。
商熙石心中一阵狂喜,忙不迭的追问:“真的没事?她刚才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还要注意什么?”
老医生还未开口,茉儿便冷冷的说:“不关你的事。”
他立即道:“谁说不关我的事?”
“我说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医生听了,边摇头边走出去。这世界真的颠倒过来了,二十年前,只有男人会说孩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商熙石蹲到她面前,低声下气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妥当让你受了委屈,请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她眼睛里充满悲哀,咬着唇,流着泪下语。
他继续忏悔“整件事已经真相大白,那份资料是我给我妈的,而邓安琪藉谈合作之便把资料拿走,再教唆人出卖给商氏的对手,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父亲误会你。”
茉儿听了还是不说话。
商熙石知道她还不肯原谅他,把脸深深埋在她手心里,央求着“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受一丁点委屈,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半晌,她深深叹一口气“好,我要求你马上离开。”
他忍不住用拳头槌了床一下,低嚷“不、不!”
她轻轻的问:“做不到,是不是?”
“我”他为之语塞,片刻,委靡不振的离去。
在医院大厅看见商熙石离开,沈嫚云回到病房,瞧女儿一脸哀伤,忍不住深深叹口气“你一定很爱他吧?”
闻言,茉儿的胸口狠狠一抽。
她爱他吗?
她捂着胸口,那感动与震荡如昔,但那又怎样呢?
她把头枕在手臂上,良久,流下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