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幅画--”梁碧芝欲婉言回绝。
“无论多少钱,我都买。”截断她,霍浚仁字字清晰地说。
他是个不容别人拒绝他的男人,梁碧芝清楚地感受得到。
最后,那幅画,霍浚仁买了。
而这就是,梁碧芝跟他认识、来往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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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过邵小姐,我才顿悟到,为什么你会那么渴望买下那幅画;为什么一开始,你会用那么炽热的目光看着我;及后,又为什么会跟我来往。”梁碧芝直视着霍浚仁,晶莹剔透的一双水瞳,彷佛拥有视透别人的能力。“我和邵小姐的眼,很相像。”
他保持沉默。
“每次你跟我说话,都是动也不动地看着我的眼,起初,我以为那是你的习惯,原来,当中另有原因。”
“我没有把你当替代品的意思。”终于敲破默然,他说。
“我知道你没有。”这点梁碧芝很明白“于你,邵小姐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你只是透过我,去看着邵小姐罢了。”
梁碧芝说得没错,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确是越过了她“凝视”那一个令他心碎,但又难以忘怀的女人。
“浚仁。”梁碧芝慢步走近他,软言相劝:“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就别强迫、为难自己。说不定,你主动一点,你跟邵小姐可以重新来过。一段感情,总得有一方主动一点。”
依她最初步的观察,刚才她跟霍浚仁的亲昵举动,犹如硬生生掏出邵平晞的心,在上面狠狠的划上几刀!
邵平晞是在乎他的。这一点,梁碧芝可以确定。
“不、可、能!”霍浚仁斩钉截铁地道。
没错,他承认,在她跟前,他无法展露最冷,最酷、最残忍的一面,但这不代表,他跟她,有可能再走在一起!
她欺骗了他从不轻易付出的感情。试问,他怎能跟一个感情小偷、一脚踏两船的女人,再展开一段恋情?
霍浚仁的态度如此坚决,梁碧芝觉得有一丝奇怪。
“我可以问,你跟邵小姐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吗?”
“分手的理由有千百种,是因为哪一种理由分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她已经分手,并且再无复合的可能!”他冷着一张俊脸,逸出唇的每一个字,宛如也带着浓浓的寒气。
梁碧芝仍有话想讲,但霍浚仁已经没兴趣,再在这令他心痛的话题上绕。
“你专程搭十多个小时飞机,由美国来到台湾,该不会是想惹我不高兴吧?”他冷鸷的眼神,在在的传递着有关邵平晞的话题,到此为止,他,不要再听!
至此,梁碧芝只好住口。
由美来台旅游,是为了松弛身心、探访友人,诚如他所讲,不是为了惹他不高兴。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霍浚仁跟邵平晞现下的关系,会是这样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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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碧芝一如威力强大的冷冻剂,她的出现,令霍浚仁和邵平晞之间的关系,降到历史最低点!
她是他的下属,总有碰面商谈公事、汇报的情况,而邵平晞每次见着霍浚仁,每一句话都是公事,相同的,霍浚仁亦然。
俨如他俩之间,除了公事之外,便没什么可以说了。
激烈真实的情感,两人都压抑、收藏得很好。
气氛僵冷的日子,维持了两个星期。
直至,邵平晞好友--聂思枫的世纪婚礼来临的那一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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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必须立即办理的急件,邵平晞看了看办公室里的钟。
婚礼下午三点钟举行,现在一点零五分,出发到婚礼会场,换上伴娘衣饰,再预演一次婚礼流程应该来得及。
为了参加好友的婚礼,邵平晞请了半天假。
本来,她是打算请一整天的,但聂思枫跟欧阳如琳都很体谅身为女强人的她肩负沉重的工作量,所以,许多伴娘应兼顾的琐事,伴娘之一的欧阳如琳都一手包办,好让邵平晞能专注于工作上。
好友们的包容及见谅,邵平晞既感动又感激。
另一方面,因为请了半天假,办公时间少了,但紧急需要她这个企画部经理处理的文件、工作不减,她只好把部分工作带回家做,而这一点,正好迎合当下邵平晞的需要。
她不需要过多的私人时间,她只想工作、工作、工作!如此一来,她便可暂且把烦人的私事抛诸脑后。
必上电脑,向助理may交代过几句话,邵平晞便快步离开办公室。
搭电梯来到公司一楼,疾步走出大楼,在路上张望了一下。
没空的计程车,怎么办?她没太多时间等了。一双好看的月眉,禁不住蹙了起来。
这时,一辆黑得发亮的房车,无声无息地朝她靠近。
很快便察觉到大房车的存在,邵平晞回过头。
房车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夺人心魂的男性脸孔。
“上车。”霍浚仁冷着一张俊脸。
没料到会遇见他,邵平晞把内心的讶然收好,顶出一张没啥表情的脸孔,以不输他的低温语调回道:
“下午我请了假。”
言下之意,现在,她不是霍氏的员工,不用听命于他。
“我知道,你是要去聂思枫的婚礼吧!”
“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待会要去哪里。”话毕,她脚跟一旋,向前走去,拉开跟房车之间的距离。
事非必要,她也不想跟霍浚仁扯上任何关系!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扰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湖。
她不会乖乖听话上车,早在霍浚仁意料之内。
他扬扬手,命司机以缓速开车跟在她身边。
“邵平晞,我猜,你应该希望你最要好的朋友,能顺利、圆满的完成她的婚礼吧?”不徐不疾的语音,却传递着无形的威胁。
邵平晞又不是傻瓜,他的威吓,她明白得很。
对啊!她怎么忘了,霍浚仁跟秦天君刚达成巨额的合作方案,后者举行世纪婚礼,他代表霍氏出席恭贺,也是很正常的。
换言之,他和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如果,他在婚礼会场命人暗中搞破坏,那思枫的婚礼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下嫁心爱男人的这一天。她希望,思枫能有一个最完美、最令人羡慕的婚礼。
换个角度想,搭他的车去会场,她便不用烦恼,该怎么去的问题。
想到此,纤巧双足停了下来。
黑色大房车也在这一刻停下,后座的门卡一声打开。
上了车,挑了个和他距离最远的位置坐下来,邵平晞故意撇过头,避免眼角余光不小心把霍浚仁的影像收进视线里。
车子重新发动,朝郊外的盛大婚礼会场,疾驰而去。
后座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不发一言,一股沉重的气压,迅速注满整个车内。
过了十五分钟,情况依然。
邵平晞不禁觉得有点意外,上车时,她满以为霍浚仁威胁她上车,一定有什么计谋,可到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不解的目光,情不自禁向霍浚仁飘过去。
“看什么?”眼睛没看着她,但霍浚仁却清楚知道--她在看他。
“你为什么要叫我上车?”觉得没必要拐弯抹角,邵平晞坦言直问。
听罢,霍浚仁轻轻地勾起一抹笑痕,邪佞的双眸慢慢对上她的“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刻意模仿她之前说话的语法,令邵平晞为之一气。
转过头,不再看着他,精致的容颜不期然绷紧了起来。
“邵平晞,你该不会打算,顶着这一张臭脸去参加聂思枫的婚礼吧?”他轻道“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更别忘了你伴娘的身分。”
“霍总请放心,”她扭过脸,朝他挤出一抹艳丽的笑容“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才会露出这张难看的脸。”
霍浚仁眉一挑,勾唇一笑“那不就是说,我在你心目中,有很特别的位置吗?”
脑海有一秒的空白,邵平晞顿时语塞。
俊脸上的笑意,更为加深“没想到,伶牙俐齿的邵平晞,也有无言以对的一天。”
邵平晞正想反驳回去,这时,黑色大房车停了下来。
“总裁,我们已经到了。”司机道。
“嗯。”霍浚仁应一声,打开车门,下车去。
邵平晞也立即下车。看了看表,满意的笑靥倏然绽放。
“坐他的车来,是对的。”她低喃出声。计程车一定没他的房车来得快。
抬起脸,看到霍浚仁已走远,邵平晞抿一抿唇,刻意漠视心里那一丝彷如被丢下的不快感,疾步往新娘准备室走去。
苞霍浚仁反方向而行的邵平晞,没注意到那个兀自走了开去的男人,曾经回过头看了看她。
你为什么要叫我上车?
她的声音,彷佛在他耳边回荡。
婚礼三点才开始,照道理,他不须一点便出发。事实上,他在出席婚礼前,是打算去别家公司签订合约的,可当他坐上房车,正想命司机开车时,却看到邵平晞由霍氏大楼走出来,视线,一瞬间凝固了。
邵平晞总能轻易的锁住他全部的目光和注视。
看到她想拦截计程车,但又不成功,霍浚仁不禁心生变更原来行程的计画,送她一程。他晓得,她身为伴娘,必须提早抵达婚礼会场。
这两个星期,他跟她,就只有靠公事联系着,这样的情况令霍浚仁觉得莫名的烦躁!
他想跟她有公事以外的接触、相处,而眼前,就有一个机会。
当邵平晞问,为什么他要叫她上车,剎那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发觉自己想得太多、太远,霍浚仁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傲然大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