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下来,勾起邵平晞一点在意。
他又在想什么整她的计谋了?来啊!她才不怕!
霍浚仁不回答,只是伸手拿过她手边的酒瓶。
“怎么?霍总想跟我比酒吗?”邵平晞扬起一抹笑靥,天知道她现在根本笑不出来!若不是高傲的自尊在强撑着,相信她老早便被胃部的极度不适,折磨得高声呼痛了。
“不要喝了。”他沉声说。
“什么?”怀疑自己听错,水眸微微一睁。
“我说,不要再喝了。”他把酒杯、碗筷、食物所有令她身体不舒服的元凶、帮凶,统统扫到她双手可触的范围之外。
“不要再喝?”彷佛听到什么外星语言,邵平晞美艳的脸容上,绽出一丝不置信的讶然。“霍总,我没耳背听错吧?”
要她吃辛辣韩菜、喝烈酒的人,正是他。
霍浚仁不作回答,冷凝的俊帅脸上,带着令人不解的讯息。
邵平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疑惑席卷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纵然再反问千次、万次,邵平晞还是理不出头绪来。
她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霍浚仁的一切,不是早已跟她无关了吗?在他那样无情抛弃她之后邵平晞如是质问自己。
心脏,彷佛在回应她的提问,霎时涌起一股剧痛。
为什么还会痛呢?她这颗心,自从一年多前,被他伤透以后早应该不会再痛了才对啊直到今天才知--她的心仍会痛,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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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高级韩国料理店后,两人重新坐上跑车。
她不说话,霍浚仁亦然,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如星般的有神眸子,直锁定在前方的路况上;沉稳有力的脚,则不住地猛踩油门。
今天复仇的计画,不会因为刚刚拿走她酒杯的一丝失常,而宣告终止。
邵平晞的视线投向车窗外,快速往后退的街景,在在的告诉她--车速,正不断飙升。
“霍总,如果,你想用高速来吓我的话,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转过头,露出一张毫不畏惧的表情。
“是吗?”他冷魅地扯出一道笑痕。
话音甫落,跑车的车速一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邵平晞不晓得,在如此极速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拔升车速,这跑车的性能,看来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好多了。
车速彷如无止境地往上直枫,一双白皙的玉手,下意识、慢慢地紧握起来。
她从没因坐车而出现过任何不适,小时候玩刺激不已的云霄飞车也一样,可现在颤栗感,却由她脚底一点一滴的直窜上来!
不过,表面上,邵平晞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霍浚仁要她惊慌,她偏不!
她绝不会如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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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以超高速飞驰了约半小时,邵平晞脸上假装出来的镇静自若,依旧紧紧锁定在脸容上,可几滴揭露她真正心情的冷汗,却由额际缓缓的滑了下来。
不知是霍浚仁飙够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跑车,开始减速。
车子一停下来,邵平晞立即冲出车子,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极速飘车,不但把她潜藏的恐惧感挑了出来,还令她原已不适的胃,折腾级数狂升好几倍。
在韩国料理店,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呕吐的冲动,可一场亡命飞车,便把她的努力全然付诸东流。
她能用自尊心抑制脸上浮现出的惊慌神色,然而,却不能成功压抑生理的呕吐冲动。
仍旧坐在驾驶座的霍浚仁,静静地看着邵平晞弯着腰的背影,俊脸冷无表情,但在这冷然的面具下,却是复杂而令他难以理解的思绪。
“邵平晞!”霍浚仁朗声唤一声。“你吐完没有?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分钟的时间。”
用手帕抹了抹嘴巴,邵平晞回过头,苍白的神色,惹人垂怜。
倔强如她,即便在站已站不太稳的情况下,仍然强迫自己展露讥讽的笑容“我不吐个干净,怎么敢上霍总的车?万一在车内吐了出来,到时候,我可就对不起霍总你了。”
“不管你吐完没有,立刻给我上车。”挟着复仇者的身分,他怎能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就在霍浚仁说话的当儿,一群小混混被耀目的名跑车吸引了过来。
“哇塞!这跑车好炫耶!”其中一名小混混说。
“老子我敢说,一定是进口货!”
“不知道拿它飚车的感觉,会是怎么样?”
霍浚仁蹙起双眉,明显对这些挑不适当时候出现的小混混,感到不悦。
推开车门,大步下车,霍浚仁傲然地俯视那些形同蝼蚁的小混混。
“滚!”他冷惊地由齿缝中,挤出一个气势迫人的字来。
那些刚在街上混的瘪三,近距离目睹霍浚仁这个犹胜地狱阎君的森冷表情,双腿猛地抖了起来。
小混混的头目,虽也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毕竟见过一点世面,因此很快便强装冷静,装腔作势地朝他哼一声,露出不把他放在眼内的神情。
头目气焰嚣张地说:“这位小扮,如果你再对我们不礼貌,就别怪我和我的兄弟们,在你这张自以为是的脸上,狠狠揍个几拳--”
大话还没说完,一记铁拳便贴上喋喋不休的头目脸上。
“吵死了。”霍浚仁边说边在滚地的头目身上,补上又狠又重的一脚。
宛如杀猪声的呼喊声,马上由头目口中逸出来。
“阿大!你没事吧!”手下们立即扶起他。
“还问?还不给我上!”头目被霍浚仁一记直拳打到鼻血猛流,什么龙;头形象都全毁了。
对小混混们形同送死的举动,霍浚仁勾起一抹属于死神的残酷微笑。
一群为数不少的小混混,一时间蜂拥而上。
可在人多欺负人少的情况下,他们仍占不到半点便宜,霍浚仁由始至终都是游刃有余,自信满满的表情。
一直留意着情势发展,邵平晞虽然知道霍浚仁手脚功夫了得,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说不定一个不留神,便会给对方有机可乘。
纵然他是个负心汉,但她仍然不忍他受伤!
“霍浚仁,别打了!”邵平晞大喊一声。
这声呼唤,引起某些小混混的注意。
“有个女人耶!”刚才专注力都被强势的霍浚仁吸引了过去,以致他们全没发现邵平晞的存在。
“抓住她!看看那浑蛋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某个小混混机灵,如是说。
霍浚仁一边应付一票瘪三的三脚猫攻击,一边留意邵平晞的安危,意识到她有所危险,挺拔的身影立即跑到她跟前去。
二话不说,他便牵起她的手“别离开我。”
只有他,才有资格伤害她!其余人等,全给他闪到一边去!
四目相对,随即心领神会,邵平晞颔首。
虽然只有单手,又拖着一个人,可霍浚仁的气势,却不减反增,小混混们还是接近不了半分。
“可恶!”头目一边止鼻血,一边猛跺脚,他没想到,一大群手下都不能伤到霍浚仁半根头发!
“喂!你!过来!”他对离他不远的某个手下喊。
“老大”手下马上走过去。
“用这个,狠狠教训那个混帐!”头目由裤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蝴蝶刀。
“知道!”
手下立刻领命,加入节节败退的小混混战团。在战场里左窜右闪的,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时机,朝霍浚仁捅上致命的一刀--
邵平晞虽一直扮演着被霍浚仁保护着的角色,但她可没闲着,双眼不住留意着周遭的战况,防止有人耍弄狠辣招数,对霍浚仁不利。
所以,那把泛着恶意的蝴蝶刀,正想张牙舞爪向霍浚仁挥过去时,邵平晞马上发现到。
“霍浚仁,小心!”
斑呼的同时,邵平晞一个箭步走在他身前,手臂上抬,硬生生挡下利刃。
“邵平晞,你做什么?”霍浚仁脸色倏然一变。
事实上,他老早便注意到那把蝴蝶刀,本想一脚踢掉,但在这之前,她已挺身而出,为他挡去这一刀。
“我没事”她察看自己的伤势,幸好只是轻伤。
如果,受这一点伤,能让他避过血光之灾,她深觉值得。
“没事才有鬼!”
鲜艳的血红色,在在刺激着霍浚仁的怒焰神经,不管那一刀令邵平晞受了轻伤,还是重伤,在霍浚仁看来,都是必须千刀万剐的死罪!
能够让她痛疼、难过的人,只有他!他要猎杀的目标,谁也动不得!
“啊!”“呀!”
“救命啊”凄绝的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再打下去,他们全都会死的!”邵平晞劝道。现在已经濒临半死,再不住手,恐怕就会酿成命案了。“算我拜托你,别打了,好吗?”
邵平晞的劝阻之音,终于令霍浚仁停下杀戮的双拳。
“走吧!”她立刻趁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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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平晞上车后,霍浚仁把小型急救箱拿出来。
她的妹妹--霍雅舞,为哥哥着想而放置的急救箱,这时起了作用。
“手,拿过来。”霍浚仁沉声说。
邵平晞这次没唱反调,乖乖地把流血的手臂递上。
近距离瞥见她的血红伤口,霍浚仁的薄唇抿得更紧了,冰寒的俊脸,彷佛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怜惜。
拿消毒葯水洗过伤口,纯白的纱布轻柔地缠上伤处,整个包扎过程,虽然霍浚仁都是紧绷着一张俊美的脸孔,可他的动作,却是温柔不已。
邵平晞一直看着他,眸中透露出些许的不解及茫然。
她觉得自己不了解霍浚仁。
有时候,他活像由地狱深处来到阳间的死神,只会对她施予痛苦;可有时候,他又像个对她呵护备至的守护神一样
她开始不晓得,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包扎完毕,霍浚仁把急救箱扔到一边去。
“系上安全带,我要开车了。”他坐正身子,眼望前方。
本来,霍浚仁还有一连串的复仇大计,可她意外受了伤,害他什么雅兴部不见了。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