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麦峪衡用力地推开“砰”一声重重地撞上门板后的墙面,似乎连房子都因此而震颤了一下,但却吸引不了他一丝丝的注意力。
门一推开,他便倏然有如掉入地底十八层的冰窖里,全身血液冻结成冰。
房里没有人,不仅没有人,连原先放在梳妆台上、衣架上、椅背上,所有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她走了!
几乎是立刻的,他像疯了似地转身又再度往门外冲了出去,却差点撞上前来找他的周全。
“mars,你真的在家?那为什么都不接电话?”见到他的周全惊喜兼讶然地叫道。
他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真让他给碰到了。
他找了他一整个上午,整个录音室的人也都在等他去录音,却始终等不到他也找不到他,害他这个经纪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哩。
麦峪衡没理他,不发一语地将挡路的他推开,又继续往外奔去。
“喂,等一下。”
周全呆愕了一下,急忙追上前叫道,同时在他坐上车之前将他给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儿?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小璞走了,我要去找她,你让开!”他再次动手推他。
“等一下,你说走了是什意思,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你要去哪里找她?”周全呆愕两秒,立刻蹙眉问道。
但就这两秒,麦峪衡已迅速地坐进车内驾驶座上,并发动引擎。
周全在惊愕他动作快速之余,反射动作也不慢,立刻整个人巴在他车门上不让他关门,以免他油门一踩,咻一声又跑得不见踪影。
录音室里还有一票工作人员在等着他去录音耶,他说什么也不准他再搞失踪。
“你要去哪里找她,我帮你去找。你得到录音室去,大家都在那里等你。”他在他转头瞪向他的同时,迅速地对他说。
“走开,我要去找她。”麦峪衡对他说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mars,你冷静一点。别忘了你的身分,别忘了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冷静地想一下你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拚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要让这一切功亏一篑吗?”周全冷静而严肃地对他说。
“我要去找她。”麦峪衡丝毫不为所动地盯着他。
“mars!”
“我要去找她。”他再次坚持地说。
周全瞬间皱紧眉头,觉得头痛不已。
“mars,你要想清楚一点,你现在在这里只是一个刚刚要起步的新人,并不像在台湾时是个大明星,人人都得以你为马首。如果你现在就要大牌的话,说不定你的国际巨星梦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在乎。让开,我要关车门。”他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对他咆哮。
“你不在乎,但是我们在乎。”周全也发火了,他朝他大声怒吼。“这些年来努力的人不只有你而已,为了你的梦想,我们大家都很努力,尤其是池璞,你也要毁了她对你的期待和努力吗?”
麦峪衡倏然一僵。
见他终于有所反应,周全再接再厉地劝服他。
“你去录音室,我帮你去找她。”他认真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会吵架,但是你不觉得由我去找她、带她回来的机率,会比你这个当事人更大一些吗?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并且在你录完今天这一首歌之前,将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到你面前。告诉我,你打算要去哪里找她?我帮你去找。”
麦峪衡挣扎地看着他,知道他所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有心情到录音室去录歌。
也许由周全先赶赴机场拦人,等他跑趟录音室告假之后再赶过去,会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继续与他僵持在这里,也只有浪费时间而已。
“好,我去录音室,你帮我去找她。”他终于点头说“我想她应该在机场,找到她之后你立刻给我电话,跟我联络。”
“我知道了。”周全松了一口气后,慎重地对他点头。
他转身走向停车处,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麦峪衡。
“mars,你保证你会去录音室?”他仍觉得有些不放心。
“十分钟之后,你可以打电话去确认。”麦峪衡丢下这句话之后,车子随即像火箭般喷射而去,转眼间即消失在路的尽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他应该就可以放心了吧,因为mars在工作上向来是不会撒谎的。
深吸一口气,周全再度看向他离去的方向一眼,然后坐上车发动引擎,朝与他反方向的机场直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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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门时,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池璞一路拖着行李往前走,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一直走下去到底要去哪里。
分手和离开虽是她近来最常想的两件事,但是她从没想过它们会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突然,以至于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美国纽约绝不可能会是她的落脚之地,因为在这里她既没劳保也没健保,光是医葯费就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知道自己是绝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那么她该去哪儿呢?
回台湾吧,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只是让她惴惴不安、犹豫不决的是,回台湾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到与峪衡同居的处所,因为倘若回这两处地方,她的离开便会变成毫无意义的多此一举。因为很快的,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而他也会很快地重回她身边,然后放弃一切地陪她饱受痛苦与心痛的煎熬。
她就是不要他这样,才会选择离开的。
回台湾之后,她究竟该去哪里呢?
池璞呆坐在机场大厅里,脑袋与脸上表情都是一片茫然,连自己连续错过了好几班飞往台湾的飞机后补的机会都不知道,直到周全眼尖地找到混杂在人群之中神色恍惚的她。
“池璞!”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池璞从恍神中醒来,反射性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
“可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周全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
“周大哥?”
她眨了眨眼,愕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听他的话,他似乎还是特地跑来找她的。
为什么?他找她有什么事?
或者
她该问,找她的人是他吗?
还是那个让她不敢奢望能够再见到一面的爱人。
他不是不想再见到她吗?
“幸好你还没上飞机,真是老天保佑。”周全以一副感激涕泣的夸张表情说,随即便伸手拖起她身边的行李道:“走,跟我走。”
“去哪?”她一脸茫然地问。
“当然是回mars的身边喽。”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池璞的神智似乎在这一刻才完全清醒过来,她一把抢回自己的行李,坚定不移地拒绝“不,我不回去。”
周全倏然紧紧地蹙起眉头。
“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应该知道,你这一走,对mars未来的影响有多大?”他语带严厉地说“你知道他早上没有去录音室吗?你知道若不是我及时拦截到他,并且以我一定会将你带回他身边做为条件交换,他根本就不打算去录音室,也不在乎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
“你应该是最了解他这些年来付出了多少努力的人,你狠心眼睁睁地看他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之后,却因你的关系而功败垂成吗?你忍心吗?”他责怪她。
池璞的心揪痛、胃痉挛,痛苦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她狠心吗?
她就是不狠心,所以才会选择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离开他。她也是不得已的啊,有谁了解她的痛、她的苦?
她的心有如刀割呀!
“对不起,我要入关了。”她拉着行李转身要走,但行李却被他一把拉住,拖着她停下步伐。
“你不能走,我已经答应mars一定会把你带回去。”周全坚定地盯着她说。
池璞觉得自己再不快走,就要哭出来了。
“周大哥,我拜托你让我走好不好?就当作我已经坐上飞机,你没有找到我好不好?”她哑声地开口哀求。
“不行。”
“我求求你。”
“我也求你不要在这时候和mars闹别扭行不行?你应该知道现在是mars进军国际的关键时刻,成败全系在这段时间。算周大哥求你,要和他吵架也等他这张唱片制作完成之后,你们再吵好不好?”卸下强势的面容,他换上乞求的神色,看着她求道。
池璞再也忍不住地淌下泪水。
“对不起,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她低下头,哽咽地说。
“为什么不行?”
“求你不要问、不要问。”
“池璞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样子很不对劲,周全望着她犹豫地开口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
池璞拚命地克制住自己的泪水,对他摇头。
“我该走了。”她说。
“可是”周全还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她那双溢满痛苦的双眼时,声音顿时化于无形,拖住她行李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开来。
池璞感激地对他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拖着行李再度迈开步伐。
“站住!”
似乎像是从空中疾鞭而来的熟悉嗓音,让池璞倏然浑身一僵,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mars。”在她身后的周全忽然惊叫出声。“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答应我会去录音室录音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真的是他?她没有听错。
可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们已经协议分手了不是吗?
不,不管他是为什么而来,离开他是她誓在必行的唯一一条路,所以走吧,就当作她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她再度迈开步伐往前走,手肘却在下一瞬间被一股蛮力猛然扯住,整个人被拉停了下来。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麦峪衡板着俊脸,语气严苛而简短地朝她进声吼道。
他到这里来是为了带她回去,而不是要来和她吵架的。但是听见她与周全的对话,感受她离意甚坚,却始终不肯说明理由时,他的怒气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扬了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讨厌被人蒙在鼓里的感受,尤其是被她所蒙骗。
“跟我回家。”他沉声命令。他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筑起防护墙,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闻言,一旁的周全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没听错吧?分手?!
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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