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难她,把抽出来的小票递给她,道,“我一个大男人,有些事难免考虑不周,这钱你拿着,缺了什么只管自己买。”
楚俏这回没有推辞,道着谢接过了,见他手上提着不少的东西,说,“我来拿一些吧。”
陈继饶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绕开,“这些不重,不用你提。”
两人一前一后回家,不时遇到一些相熟的邻舍,也是乐呵呵地和这对新婚夫妻打招呼。
见陈继饶手上提了那么多东西,不由赞一句,“楚家也算苦尽甘来,这么阔气的姑爷,在部队里还是个营长,这样的好后生上哪儿找去?”
“就是就是,有酒有肉,看那包着的应该是两块布吧?出手还真是大方,楚家丫头真有福气。”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到底是部队里练过的男人,那方面怕是很勇猛吧?瞧楚俏那虚胖的模样,受得住吗?”一个大婶贼贼一笑。
楚俏虽活了两世,但前一世她整日里和他吵闹,根本没有真正在一起过,而这一世,也才成婚两日,听了那话,不由满脸涨红。
陈继饶耳力一贯好,自然也听见了,不过他面上仍是淡淡的,倒是步伐间的章法乱了。
“楚俏,真是你?”一道清朗的男音忽然在楚俏他们背后响起。男人一听有人叫住妻子,高挑的身子一顿,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面庞清秀俊美的后生立在那儿,肤色白净,激动地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唇角一颤,一身深蓝的麻布
学生装,斯斯文文,倒有几分气度。
他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新婚妻子,她应该认得他,但似乎不愿见他,身子猛然一僵,手抓着衣角,几乎不敢回头。
陈继饶侦察兵出身,怎会看不出其中有隐情?
张淑傲已有一年多没见着楚俏,当初两人同在城里上高中,放眼整个苜菽镇,也没几个人考得上,女子里楚俏还是头一个。楚俏刚入学那会儿,还是他受托亲自去车站接的人。第一眼就见她伶伶娉娉地站在那儿,一身棉白的碎花小裙在风中轻轻摇曳,面容青涩,但已显出美人胚子的模样,眉
骨生来就有漂亮的弧形,离得近了,眼睫毛又卷又翘,即使毫无修饰,也叫人移不开眼。
张淑傲比楚俏高两级,已经在省城的工科大读了两年,工科本就男生居多,一个班里女同学有四五个算是多的了,长得实在不怎么样。
这两年在省城见多了艳妆浓抹的姑娘,他越发想念出水芙蓉的楚俏,这会儿见着了,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就惶惶把人叫住,根本没注意到一侧的陈继饶。张淑傲见楚俏没转身,急慌慌地跑到她面前,见她不自在地撇开脸,也没放在心上,情难自抑地抓着她的手臂,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楚俏,你不认得我呀?我是以前一
高的师兄,高你两届的。”
楚俏只觉难堪,连忙推开他,“师兄,你先放开我好吗?”他们这个年代,男女同学凑在一块说一句话,都要被全班议论,手要是碰到一块,那非得班主任出马做思想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