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道路两旁出现身影,不多一会传来窃窃私语声:“好彪悍的一支骑兵,瞧那大车何等奢华!里面定是了不起人物。”
听到乡音,张天德支起车窗向外望去。
这一看之下才意识到乡里乡亲在说自己,街面上行人越来越多,有人好奇,有人羡慕,有人妒忌,还有人怀了歹意!
若是放在从前,他宁肯做缩头乌龟,也不愿招摇过市,省得引来麻烦。可是现在不同,老师和这么多道兵都在,如果有人前来招惹,那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前后车架正在行进,突然有人怯生生叫道:“老叔是你吗?天德叔!”
张天德回过神来,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庞,哑然片刻说道:“小全?你是张小全?十几年未见,差点认不出。”
“哎呀!真是天德老叔,这些年您去哪儿了?我到北边燕京走漕运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您?”
“哈哈哈!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呀!”张天德捋着胡须大笑,可不就是一言难尽吗?他到现在都以为自己似在梦中。他受人蛊惑,这才应命加入那所谓的降妖伏魔大军,结果一时发善心堕入十六游增地狱,受了好些年折磨,终于等到老师经过,这才苦尽甘来,有了今天的造化。
“老叔,您富贵了。”中年汉子凑到车窗前,向前向后望去,只觉得气派非凡。十几年前他去跑漕运,偶然遇到张天德,还是一个贫困潦倒汉子,想不到这才十几年功夫竟然如此遮奢。
“嘿!富贵个屁,金钱如粪土,得到一些造化倒是真事,这要感谢我家恩师。”张天德老实人说实话,可是听在旁人耳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瞧瞧这个派头,视金钱如粪土!那得多有钱?
张小全暗道:“老叔太能装了,明明衣锦还乡,却说富贵如狗屁,你让我富贵一个试试。”
这时,周烈高声道:“游子在外数十年,今日归来造福乡里。诸位乡亲且接了这福分,多割几斤肉,多做几件衣,多给自家子弟添些灯油吧!”
话音刚落,只听队伍后面“哗啦哗啦”直响,三车散碎银子就像倒垃圾一样往外倾倒,还有稍稍陈旧的布匹,更是一捆接着一捆往外扔,如此情景惊呆了镇上好多人。
等到车队行出去半条街,这些人才反应过来,发出嗷嗷叫声前去抢夺。
都说衣锦还乡,可是这辈子谁见过?关键在于当街撒钱,这也太豪了!张天德之名不胫而走。
张天德归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面八方。
你不知道张天德可以,可是你一定要知道人家当街做的事情,那真是太有台面儿了,以前的县太爷和地主老爷就算再富,能有这么富?
张天德坐在大车之中,既感动又无奈,老师非要这么玩,他只能被动接受。
也就半盏茶功夫,那些与张天德有关系的亲戚都到齐了,而且七大姑八大姨拐着弯儿也要挤进这个圈子。要是谁敢说自己和张天德无关,那就张嘴上去咬,咬死你个小家崽子。
车队停在焚香别院门前,这里是龙虎山张家的产业,虽然不是嫡系,却与嫡系很近,张天德看到那熟悉的门匾,一下子老泪纵横,暗道:“回来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