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把鱼线抛出去。“我跟祖父祖母在挪威时,见过一位老伯伯被他钓到的大鱼拉下海里!若是不会游泳,那他不是要淹死?”俞俊笑了“他钓到鲨鱼吗?”
“咦,我告诉哥哥,他也这样问呢。”伊人觉得很有趣似的咯咯笑起来。
她三句不离东瀚,令俞俊心情突黯。放了假,他仍留在香港,为的只是能有机会多看看她,然而又必须时时克制想见她的欲望。他明白自己不该觊觎好友的未婚妻,可是——情难自禁!
他忽然的沉默,令伊人诧异。她侧脸看看他,发觉他实在长得很好看,英伟的轮廊非常吸引人,难怪表姐那么喜欢他。
想到表姐,伊人随之记起自己来钓鱼的目的。“俊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喔!”
他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最好不要问,否则会把鱼吓——嘿!
你那边有鱼咬钓了!“
他敏捷的握住她的手,帮她把鱼线拉起,随着她惊喜的叫声,一尾银白色的小鱼被拉出水面,活泼泼的挣扎着。
伊人看了,又不忍心,在俞俊取下它,准备放人桶子时,她央求道:“放了它好不好?俊扮,它还那么小!”
“你来放。”俞俊把鱼装入桶子后递给她。
“你快回家吧,下次不要再贪吃了。”她一边念,一边把条幸运的小鱼倒人大海,让它重获自由。
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俞俊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这女孩,可爱又善良,莫怪有那么多人喜爱她!
虽然负气,立依然抵不过想见俞俊的渴望,上来找他们。不曾想,她居然会见到他如此温柔的表情!那么熟悉,就像她多情的表哥,在面。对伊人时常有的那种神情!
她觉得受到了伤害,未媳的妒火重又燃起“伊人!”她尖锐的叫“你哥哥他们还没上来吗?”
“没有啊!”伊人回过头笑道:“表姐,你来玩,我口渴,想下去饮水。”
“我去拿饮品。”俞俊手一撑便站起来。
“俊扮——表姐”眼巴巴看他离开,伊人不知要喊谁才好。
“我也下去,”立此刻,深恨这个美丽的小表妹“你就在这等你哥哥吧,等会就有人来陪你,不会闷!”
她说完即走,根本不理会连声唤她的伊人。
真奇怪!伊人好一阵错愕,忽然好想念永远温柔不变的哥哥,探头往下看了看,真希望他立刻就上来。
向前倾的身子,还没坐正,月卤后忽遭重击,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随之把她推落入海。
根本没机会呼救,伊人便没人海水之中,激起一片雪白的浪花。
“大宇!船上好像有东西掉下来?”玩了好久,终于力疲的洁儿早收了滑板,上快挺靠住男友的肩膊休憩,不经意间,她望见那片水花,忙推上闭目假寐的大宇,叫他把快艇开回去。
他睁开眼,侧身在女友唇上偷了一个吻,不太愿意这么早就结束二人世界。“你看错了吧?”
“或许不过我们也该回去了,我有点饿。”
“好吧。”
俞俊拿了一碟鸡腿、鸡翼,一碟沙律,两杯冻饮回到船头,却不见伊人,向两侧甲板望了望,也不见她芳踪,不禁有些疑虑。
“伊人!”他放下食物,大声叫喊,心莫明其妙的跳得好快“伊人!”
大宇把快艇驶近船头,向上喊道:“亚俊,你在找什么?”
“我找伊人,”俞俊急得声音都变了“她不见了!”
“在不在船舱?”
“不在!她刚才在这儿,我只下去几分钟,她就不见了!”
大宇发觉事态严重“洁儿,刚才会不会是伊人掉下来?”
“什么?”俞俊全身血液逆流,二话不说,纵身便往下跳。
“你也去!”洁儿推男友人海,我上去找一找。“
听到许洁儿带来的消息,立与杰人均难以置信。
“怎么会——”立喃喃自语。“我走时她还在的——”
“但百合与安妮都说未见她!”
“不要说了,上去看看。”胞妹虽然任性,但却不是爱恶作剧的女孩子,而且东瀚不在,她能唬住?如果她不见丁,惟一的解释就是——她真的不见丁。一行人来到甲板,恰好东瀚、朱涛二人湿淋淋的爬上来。
“怎么回事?”朱涛一面解下鱼篓,一面惊诧的问:“看你们这种表情,有谁掉下海喂了鲨鱼吗?”
“别说笑,”杰人脱下衬衫,准备人海“伊人不见了。”
“谁?”东黼如雷轰顶“伊人?”
不待人回答,他返身便往下扑,跟着,朱涛与杰人按洁儿所指的方位,也都跃下。
“她不会游泳——”立流下恐惧悔恨的泪。
百合抖着嘴唇,无法开声。
“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安妮悻悻道:“我就不来了。扫兴广闻知恶耗,傅氏夫妇取消了所有行程,第一时间赶回香港。
无法相信,躺在深切治疗室内,安恬得似在睡眠中的女儿,在他们离开之前还活泼爱闹,皮得不得了;而守在病房外那个双目赤红,头发乱得像野人,一身邋遢落魄样的男人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英俊儿子!
“究竟出、出了什么事?”一开口,傅邝佳仪才发现自己牙齿打战。
“对,对不起!”
东瀚抱住母亲,眼泪滚落。
前日,当俞俊救起伊人时,她面色青紫,已无一丝气息,两个学过急救常识的男生用尽所有方法,终于令她恢复心跳及呼吸。之后,她被送往医院紧急抢救,命虽保住,但至今没有醒来的迹像。医生曾婉转告知,由于脑部缺氧太久,她可能永远醒不了,换言之,她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妈咪,我没能保护妹子,她终究还是躲不过!”
傅邝佳仪搂住悲恸的儿子,陪他一同掉泪。“不怪你。你外婆已经跟妈咪说过了,这是她的劫数。”
“妈!”东瀚猛然抬头“有人要害她,这不是意外!”
“别胡说!”雷恩大吃一惊,但此处不是详谈之地,他立即制止儿子的莽撞。
“爹!您去问高世伯,他给伊人做了身体检查,她的血液里有毒!”
这份报告,他昨天才拿到。然而在伊人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无法冷静思考,只知不管是谁要害她,他都会把那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你别激动,爹知道该怎么做。”雷恩安抚儿子,叫他先回去休息。
“不,”东瀚拒绝“我要守着她。”
两天来,表兄妹们欲与他轮流看护,皆被拒绝,看她了无生气的躲:着,他的心比刀割还痛,然而他宁愿忍受这种剜心之痛,也不要看不到‘她。
雷恩不再勉强“好,你在这里也好,伊人醒来见到你,她会开心些。”
“她会醒吗?”东瀚望着父亲的样子,就好像父亲是医生似的。
“会,因为你在等她。”
接获傅氏夫妇返港的消息,方思远登门谢罪。
不久前,在这栋大屋里生活的伊人是个朝气十足的如花少女,是傅氏夫妇养育了十数年、投注无数心血的掌珠,而今因他一己之私,害她折翼。
明知不可强求,他仍是向老天索要了一段不该属于他的时间,造成今天难以挽回的遗憾。
缓缓的,他向傅氏夫妇屈下双膝。
傅邝佳仪早哭到眼肿,此时的她,已全无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强悍与威严,而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思远我们如何向小凌交代呀厂看清跪在自己脚下的男
人,她又哭倒在丈夫怀里,悲痛愈恒。
方思远心头抽搐。他是要下地狱的,而亡妻身在天堂,他见得到日夜思念的她吗?
“别太难过,仪。”雷恩柔声安慰妻子,他的臂膀坚如磐石,眼神坚毅,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伊人一定会醒来的,我们都爱她,她绝不会弃了我们,弃了小瀚。”
念及痴心的儿子,傅邝佳仪更伤心了,泪水一串接一串,流个不停。
霄恩召来女佣,命扶妻子回房。
两个男人密谈许久,最后,当雷恩亲送方思远出厅时,两位作父亲的,心头已各自有了打算。
几位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医学权威,在三天之内陆续抵港,组成一个医疗小组,开始了对伊人的治疗。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她的病情毫无起色,不管父母兄长如何的企盼,她始终是那副恬睡的模样。东瀚敢心怀愧疚的立,日日伴着她,念书给她听,对着她说笑话、讲故事,期望能够唤回她的神志,但失望,一天比一天加深,堆积在心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东瀚还能保持平静,令猜测他会变得多疯狂的众亲友暗暗称奇。
只有东瀚自己明白,有过生死与共的承诺,他——不惧。
在此期间,雷恩则不动声色的进行调查。
高爵士证实伊人体内确有一种中医称为“包盘毒”的毒素,此毒寒气奇重,人肺侵胃,凡中毒者,若七日内吐泄不止,必死无疑。伊人误打误撞,被当作肠胃不适诊治,及时止住吐泄,但寒毒侵体,须得依中医疗法解毒才可完全清除;另外脑部新旧两处瘀伤,证明她的落水并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