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捂住她的口鼻,她的心还来不及从自责的黑洞中脱出,她的身子却已倒向柔软的黑暗。
泽原拓北俊美的脸庞写着不耐及焦虑。悠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浓黑的双眉不驯地扬起。
正当他站起来要走出贵宾室时,一个小男孩先他一步推开门,走了进来。“请问谁是泽原拓北先生?”童稚的嗓音怯怯地开口。
泽原拓北疑问地看着身前的小孩。“有事吗?”他说着不太标准的国语。
“这是一个大哥哥要我交给你的。”小男孩将手中的信封拿给他后,便一溜烟地拉开门跑了出去,红扑扑的脸蛋着实可爱。
泽原拓北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信封,不祥的念头在他的脑中乱窜。
他终于还是动手打开了信封,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熟悉的日文,他迅速地浏览,深邃的黑眸燃起地狱般的火焰。
他捏紧手中的信纸,额上的青筋暴动,挺直的鼻翼怒张,神情狂暴。
斑木司见泽原拓北面色凝重,急忙地起身。
“怎么了?”高木司忧心地问道。
泽原拓北脸色阴沉地将手中的纸条塞给他。
斑木司拿起手中的信纸念道:“还记得两天前,用车子带给你们小小的警告吗?如果要让那女人活命,今晚十点,大运河旁的废仓库见。单独赴约,否则你今生别想再见到那女人了。”
斑木司神色遽变,他看着下巴绷得死紧的泽原拓北。“泽原大哥,这”“我一个人去,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我,我倒想会会到底日本有谁敢动我一根寒毛。”他的手握成愤怒的拳头,嘴角扯出一抹狂妄的笑。
“不向台湾警方报案吗?”猛虎难敌猴群,泽原大哥再神勇,万一对方人数众多,还是占不了任何上风。
“不!”他霍然吼道,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他还没告诉她,他爱她,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慌乱。“如果,我在十二点前没回来,你再报警,不用紧张,你先回饭店休息,我们今天不回日本了。”
泽原拓北控制住失序的情绪,果断的大脑又开始正常地运转。“我会回来的,你自个儿小心。”他拍拍高木司的背给他充满信心的保证,此刻就算有十个人拉住他,也阻止不了他旺盛的斗志。
“恩,你也小心。”高木司也把手搭在他肩上,两个男人交换了会心的一瞥。
阵阵的河风吹进微掩的门内,晕黄的灯泡被一阵阵的风吹得东摇西晃,将仓库内四个人的影子扭曲成奇形怪状的形体。
冷却悠的长睫微微颤动,心智由岑寂的黑暗渐渐清醒,男子的说话声陆陆续续传进她还昏沉的脑袋。
“凉风大哥,那小子真的会来吗?”木村一郎怀疑地看向冷却悠的方向。
被绑在椅子上的冷却悠僵直了背脊,有一刹那,冷却悠以为说话的男人发现了她已经醒来,冷汗直流下她的襟口。
知道她背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背后还有一个男人。
“别心急,一郎,他一定会来的。”冷却悠身后的男人肯定的语气安抚着说话者的急切。
“可是,他真的会为了这个女人单枪赴会吗?”木村二郎怎么也不相信泽原拓北那种狂妄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前来赴会。
“一郎、二郎,你们难道往了两天前,我们的小小警告,当时泽原拓北拼了命保护的是谁?是她,你们面前的女子,要让泽原那种傲慢的人乖乖地束手就擒,非得靠她才行!”凉风真世用脚踢了踢冷却悠坐的椅子。
木村一郎走近冷却悠,霍然抬起她的下巴
冷却悠的眸子来不及掩蔽,赤裸裸地迎进木村一郎的瞳孔。
好清丽的脸庞,盈盈的水眸,挺直的鼻梁,明净的玉肤,只要是男人,谁抵抗得住她的绝色。
他怔怔盯着冷却悠的脸,直到凉风真世的一声冷哼,才把他打回现实。
天杀的!这个女人竟让他看痴了眼,木村一郎的脸整个烧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朝冷却悠的椅子踢了一脚。
原本就残破的椅子被他的粗脚一踢,摇摇欲晃的椅脚迅速解体,冷却悠从椅子上硬生生地跌下来。
冷却悠的手肘及脚关节处被分解的木椅划过几道红肿的痕迹,有的甚至沁出了血丝,木村一郎手忙脚乱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紧张地要扶起冷却悠,殊不知他不知克制的受劲反把冷却悠的手臂烙上了青紫的记号。
“一郎,小心点,泽原拓北可是会记仇的,万一你把咱们的贵宾给弄伤了,十个你都不够赔。”凉风真世悠闲地从椅子上站起,优雅的举止像来自欧洲古老贵族。
“高木小姐委屈你了。”凉风真世的手接过冷却悠,一道强烈的电流在他的指尖触及冷却悠时,同时通达心脏。
凉风真世俊美爽飒的脸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依然轻柔地扶起冷却悠,仿佛刚才的电流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冷却悠也感受到了那股悸动,她想旋过身去看扶她站起来的男人,可是那男人似乎明白她的意图,修长的手按住她的肩头。
“别试图转身,否则我会将你的眼睛蒙住。”凉风真世拉过一把椅子,推她坐下。
木村二郎警告地瞪视她,手中拿了一条绳索朝着冷却悠走来。
“别绑她,她不敢回头。”凉风真世淡淡地扫了她的手一眼,微沁的血丝从她的手里流出。
“他不会来的。”突然之间,冷却悠开口了。
木村二郎一把抓住冷却悠的头发,恶狠狠地怒道:“他如果不来,你这辈子再也别想回到日本。”
这女人是泽原拓北那小子的女人,何必对她这么好,哥哥和凉风大哥实在太体贴了,木村二郎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冷却悠的话,正好让他可以把怒气发出。
“放开她。”凉风真世绝少动怒的眸子,隐约闪着怒意。
木村二郎震慑在凉风真世的怒气之下,他讪讪地收回手,慌乱的眼接触到冷却悠冷然的双眼,眸子里的冷光恍若在嘲笑他的懦弱。
没法想,原本收回的手,反而用力地甩向冷却悠的脸庞。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冷却悠细致的嘴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凉风真世霍然从她后面的椅子上站起,座椅被他猛然的动作翻倒,他的手紧握成拳。
木村一郎和二郎惶恐地看着他,未曾见过凉风真世动怒的二人,双脚不住地颤动。
凉风真世严厉地睨了他们一眼,唇边露出讥诮的笑。“回日本后,你们马上离开凉风家,凉风家不需要鲁莽的笨蛋。”
木村兄弟对他的笑不寒而栗,凉风大哥的笑比狂怒还令他们害怕“叩”一声,兄弟俩的头不约而同地往地上叩,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凉风大哥,我们错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他们的头不住地猛往地上叩。此时的木村家宛如风中之烛,要是他们再失去凉风家的庇护,他们木村家就真的完了。
凉风真世厌烦地挥手制止他们的愚行,他靠近冷却悠的身后,修长的手指轻叩她的椅背。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会来?”轻柔的语气宛如聊天一般。
“他厌恶我的程度和刚刚打我的男人一样多。”她的话若来木村二郎一阵面河邡赤。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凉风真世沉吟道。如果泽原那狂小子真厌恶高木小姐,前天就不会舍身相救了。
“如果抓我是为了威胁他,那我可能要害你们失望了,他是不受任何人威胁的,即使是你凉风集团的总裁,凉风真世。”冷却悠漠然地开口。
她的话引起木村兄弟的抽气声,却换来凉风真世朗朗地一笑。
凉风真世拍拍手。“高木小姐的观察力着实过人,何以见得我会是凉风真世?”他的黑眸中流露出欣赏。
“他们叫你凉风大哥不是吗?在日本敢公然挑衅泽原拓北的人,我想大概没有几人吧!”
“呵,高木小姐是如此聪颖的女性,屈就于泽原狂小子的身边,实在可惜。”凉风真世笑着叹了一口气。
木村兄弟见情势丕变,面面相觑,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轰隆一声,仓库的门被人狠狠地踹开了。
凉风真世慢慢地退回阴暗的角落,一双眼注视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