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的怒气勃发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可真是这样,他又何必留她在身边,徒若怒气,她好累,她并不想招惹任何人的。
女人的呻吟声还继续着,不过,她真的是筋疲力尽了,眼睑随着回忆的结束而慢慢闭上,只不过在梦中,泽原拓北抱着那女人的身影始终不忘纠缠着她。
清晨,冷却悠梳洗完毕,扑上了一点粉在从不施脂粉的脸上,掩盖住眼底下清晰可见的阴影。
打开房门,泽原拓北和女人抱在一块亲吻的画面就送到眼前,她双臂环胸,冷冷地端详他们。
泽原拓北的唇离开女人高噘的红唇,松开她围住自己颈项的手。“宝贝,你真甜。”他的唇又意犹未尽地亲了女人一下。
“宝贝,好了,你该走了。”他捂住女人凑过来的嘴巴。
“下次到台北,别忘了找我。”女人恋恋不舍地说道。
泽原拓北保证地点头,含笑望着她离去。
佳人走远后,泽原拓北神采飞扬的俊脸,对向索然的冷却悠。“昨夜还好睡吧!”他伸了个懒腰,制造些暧昧的假象。
冷却悠不理他的讪笑,迳自看着腕上的手表,提醒他楼硕公司的约会。
“你先到楼下吃个早餐等我,我随后就到。”泽原拓北初尝胜利的滋味,男性的薄唇弯起大大的弧度。
宽大的座车内,泽原拓北的嘴角始终愉悦地勾着,他舒适地伸长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坐垫。
她高傲的面具终于有了破绽,她眼底的阴影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便她此刻再怎么冷然似冰,也瞒骗不了他。
长久在她面前居于劣势的情况有了逆转,迟来的胜利让他傲视的脸更添一丝狂妄。
昨日的狂嚣的今日松弛的闲散,泽原拓北的转变令冷却悠迷惘。
难道男人在发泄完身体的精力后,就会由一头凶暴的猛禽驯化为任人抚顺的无害牲畜。
他的狂妄自大,激起她血液里的反感,但是温和如暖阳的他,却也让她暂时放下防备的面具。
不!不对,再怎么温驯的豹子还是会伤人的,锐利有力的长爪随时准备捕获下一个毫无防备的猎物。
她敛起秀眉整理收拾波动的情绪,再次将自己关入冰冷的面具之下。
楼硕的总部大楼,雄伟地耸立在台北市,像个尊贵的王俯视着其他向他低伏臣服的建筑。
泽原拓北收起嘴角的浅笑,逼人的气势立即显现,傲气的俊美令人惊悸震慑。
电梯直达四十六楼的会议厅,叶红楼硕集团总裁的秘书,笑吟吟地迎向他们两人,引他们进入宽敞明亮的会议厅。
“泽原先生,别来无恙。”自从三年前匆匆一瞥后,这几年叶红只在电话中帮大老板和泽原拓北联络过,见面倒是三年后的第一次。
泽原拓北给了她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叶秘书,确是好久不见了,日文讲得愈来愈好了。”他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圆脸的秘书。
“哪里,倒是泽原先生生意愈做愈大,男性魅力愈来愈强,每次到台湾来总会吸引台湾女性同胞的爱慕。”叶红将热咖啡放在他们的面前,也说起场面话来了。
“啧、啧,叶秘书,两、三年没见,你真的愈来愈会说话了。”泽原拓北的大男人心态得到很大的满足。
冷却悠喝了一口咖啡,温热的液体沿着胃壁流动,慢慢地充盈她空洞的胃腹。昨夜的无眠让她无胃口,面对着丰盛的早餐,她连动都不想动。
叶红好奇的目光探向冷却悠,大片的阳光似乎洒不进她特意形成的冷僻角落,冷艳的气质,让叶红也忍不住惊艳。“泽原先生,这是你的秘书吗?美得好脱俗。”她忍不住赞叹道。
“不是。”泽原拓北简单地略过,似乎故意冷落冷却悠。
人家不说,总不能拿枪押着人家说吧。叶红遗憾地瞄瞄完全不为所动的美女,暗暗可惜。
会议室的门开启,楼硕集团总裁楼展漠,和两个常务董事依序走进。
泽原拓北堆起满脸的笑和楼展漠及几个常务董事热络地握手,商人的鹰隼目光闪现在他的眼底。
“楼,你的事业版图比台湾的外交国还多,台湾政府应该聘请你当首席顾问才对。”泽原拓北戏谑的玩笑让在场的人无不露出微笑,紧张严肃的气氛松懈不少。
楼展漠能感受到泽原拓北强烈的企图心及旺盛的精力,几乎和五年前的自己一样,是那么不顾一切地扩大事业版图。
如果不是因为他爱的人出现,或许此刻自己仍汲汲追求于名利,而遗漏了世间最大的幸福,他在泽原拓北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三年时间的洗礼在泽原拓北身上多了一股征服的气势,或许是因为他是带领泽原集团壮大的舵手,他的狂傲其来有自。泽原拓北从不压抑他狂妄的个性,甚至尽情地展露,他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一次的跳票危机中,泽原老爷的颓然病倒,才使得泽原拓北有一展长才的机会,是他一手撑起泽原家的生存空间,并且披荆斩棘,突破重重难关,在日本泡沫经济中创造出属于泽原家的奇迹,而这项奇迹,则使泽原集团列入日本的三大财团之一。
“吸血掮客”是他的外号之一,他的外号有很多:兀鹰、吸血鬼但最有名的还是“吸血掮客”这些都是一些将公司卖给他的人取的。因为泽原拓北专门收购濒临倒闭的企业,整顿一番后,便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分割,卖给其他的财团,惟有他看中眼的才会留下经营。
泽原拓北毫不客气地棒打落水狗,公司的整体性与否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一个完整的公司送到他手中,常被五马分尸,让那些被收购的公司老板对自己毕生的经营痛心疾首,对泽原拓北则怨恨有加。
“能在日本泡沫经济中安然度过的人不多,泽原先生您的领导能力真令人赞叹。”其中一位常务董事说道。
“客气了,楼硕集团能屡创高峰,才是泽原的借镜。”泽原拓北嘴巴说得谦虚,可态度狂妄得紧。
他是个牟取暴利的掮客,像条滑溜的鱼优游在日本的经济中。
“这位是?”另一位常务董事发现站在泽原拓北后方的美女眼睛一亮。
五杯咖啡端上桌,叶红拿着托盘随侍在侧,耳朵拉得高高的。
“这是高木集团的接班人高木悠,她这次是来见习的。”他简单地说明高木家因为负责人飞机失事,由在英国的高木悠,也就是冷却悠接续家族企业,他则帮忙重建高木集团。
一般人只以为她是高木家的长女、高木悠,甚少人知道她其实是高木家的继女从台湾来的冷却悠,那日高木夫人已将她的过往全都告诉泽原拓北了。
“这不像你的作风。”“吸血掮客”不吸血便不名副其实了。
“我只是想证明我也有重建的能力,而不只是一味地破坏。”泽原拓北轻描淡写地笑道。
轻松的寒暄后,他们讨论这一次新市镇的开发计划,有鉴于上一波的合作计划圆满完成,为两家集团获得五十亿的赢余,这次他们准备再度携手合作,再创另一个高峰。
听完分析技术人员及土木专家的分析报告后,大目标已然确立,主要就是短期、中期及长期的规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份记录本也愈来愈厚。
叶红打开会议室内的照明设备,再为每个人的杯子注入热腾腾的咖啡,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在六的方向了。
计划的纲要、目标规划,在双方无甚歧见下,顺利获得共识,原本预定三天的会议,将可浓缩为两天。或许,明天晚上就可以搭机返回日本了,泽原拓北在心底盘算着。
一位常务董事伸展着腰酸背痛的筋骨。“坐了一整天,不好好犒赏自己的胃,实在说不过去,总裁,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泽原先生一同吃个饭?”
楼展漠惺惺相惜地拍拍泽原拓北的肩,说道:“泽原,不要推辞,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泽原拓北看了一眼身旁的冷却悠,不知为何,她苍白的脸,竟让自己感到阵阵难忍的心疼。
昨夜他的蓄意安排,使她的精神状况不佳,今天又开了一整天的会,他怕她的身子会不堪负荷。
“泽原兄,你放心,我们选的地方,高木小姐一定也能去。”常务董事以为泽原拓北的犹豫是因为女士在场不方便。
“悠,你要去吗?这可是男人间的聚会。”泽原拓北粗着声音说道,明明的希望她回饭店休息,但却故意用傲慢来掩饰。
冷却悠摇摇头,淡漠地说道:“你们请随意,我回饭店休息。”
她该不会又去找那个姓傅的吧!泽原拓北眯着眼打量她,心中猜疑不定,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到窗边,用着极小却威胁性十足的口吻说道:“我让你回饭店,我让你休息的,不准你像荡妇一样再去会情郎,记住没!”恶狠狠的眸子紧盯着她。
听到他的威胁,冷却悠几乎失笑,他以为他是谁,救了高木集团,就自以为是天神,可以左右每个人的情绪吗?拨开他的手,她不应允也不拒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他们两人就这样地互相凝望,谁也不肯先将目光移开,直到另一位常务董事打趣地说道:“我真该死,泽原兄和高木小姐是一道的,谁也不肯漏了谁,我看,大家还是到你们下榻的饭店用餐好了,既可以体恤泽原兄心疼高木小姐的心意,也可以略尽地主之谊,真是两全其美,总裁,我这办法可行吧!”他以为泽原拓北和冷却悠是一对情侣,两人刚刚在窗边,正依依不舍地凝望道别。
楼展漠但笑不语,在泽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五年前的影子,明明是极在乎对方,却偏偏摆出一副冷漠自傲的样子。骄傲,难道真是男人的通病!
“叶秘书,请你叫司机在楼下先准备好。”
“总裁、常董、泽原先生、高木小姐请慢走。”叶红按住电梯,将腰弯成九十度,恭送他们下楼。
唉!这些日本客人只要多来几趟,哪天百货公司征电梯小姐,或许她可以考虑看看了,叶红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