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这些年左东城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她不容易,在很多事情上,她能够妥协,就尽量不会让他失望。
“老沈也是世家公子,父亲是中央委员长,母亲是海外富商,财富和人脉一点都不比裴家差,你父亲喜欢钱,到时让老沈送上一半的身家,保证他快快乐乐的把女儿交出去。”
左晴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主意,听裴屿森这么说,只是本能的看向秋叶白。
要知道,秋叶白一半的身家,可谓是惊人的财富,他虽然承认喜欢自己,但为了她,就将那么多钱拱手相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秋叶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处理好,也会让爸满意。”
左晴点点头,不再说话,难得乖巧。
江晚是在一阵饭香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睛,传来的是一片黑暗,她才想起,自己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敏锐,就像此刻,她除了听到吊水滴落,和仪器发出的规律的震动声,其他的,都没有听见。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不在。
她缩起来,抱着膝盖,时间好像都失去了意义。
大概过了很久,久到她整个人已经僵硬了起来,才听到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被地毯消去了大半,但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干净。
“抱歉,公司有个紧急会议,耽误了时间,饿了吧?”
江晚没说话,本能的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裴屿森,几点了?”
“晚上八点了。”男人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抱歉,会议太紧急,本来想早点结束,杨秘书说你还没醒,就多开了一会,现在吃饭,好吗?”
江晚点点头,唇角扯出一抹笑,“好,然后我想出院,不想在这里待着。”
她不喜欢医院,从小就不喜欢医院。
外公去世,江晋去世,都是在冰冷的医院,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她对这里,充满了恐惧。
尤其,眼盲了后,就更恐惧了。
裴屿森已经充分的了解了她会失明的原因,又照顾她的心情,便同意了,“好,吃过饭,我们就出院。”
她的胃口不好,简单的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裴屿森也没逼她,而是抱着她直接离开了医院,后续的一切都交给了杨秘书。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洒在身上,有些凉。
她从小在林城长大,知道这个城市爱下雨,也知道这个城市下雨时,有多么美丽,可惜一切都看不到了。
裴屿森按遥控开了锁,打开烟灰色宾利车的副驾驶车门,将她稳稳的放上去。
她坐着,还是在笑,“裴屿森,你去问过医生了吗?”
裴屿森站在雨中,绵软的雨丝斜斜的掠过,打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没事的,医生说只是暂时性的失明,有可能很快就复明了,你不要想的太多。”
江晚点头,即便知道他说的都是安慰她的话,可对这一刻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她,也是一种精神力量。
就好像,就好像真的有一天,她可以复明一样。
车子停在蓝山别墅的车库里时,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她伸手去开车门,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门的拉手。
她转过头,笑着求他帮忙,“裴屿森,我打不开门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裴屿森闻言愣了一下,下车,绕过车头,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说了声谢谢,就迈下车子,因为不知道高度,她有些踉跄的往前倒去,被男人稳稳的接住。
他说,“晚晚,在你眼睛复明前,我会是你的眼睛。”
以前势均力敌,她没有自卑,也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可现在不同,她不仅自卑,就连这段婚姻,好像都变成了没有任何意义的枷锁。
折磨他,也束缚住了自己。
她依然在笑,笑的明媚,“谢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