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画意说几句话,然后我们就可以上山了。”晴儿也不想为难王媒婆,只是婉言的驱离她。
“可是”王媒婆向来小心翼翼,昕到自个儿必须离开新娘,生怕她会搞出什么把戏,然后惹怒年,祸及全镇,所以对于晴儿的交代,不自觉的犹豫。
虽然她也很舍不得把晴儿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往天上送,但是要是不送她上去,那么倒霉遭殃的或许就是他们了,所以就算再不忍也得看紧一点。
看着王媒婆的犹豫,晴儿不觉怒从中来,于是忍不住的出言讥讽“怎么?怕我逃吗?那你怕不怕我会对年兽进些谗言,然后让他灭了东镇。”
没有想到她随口的胡诌却骇着了王媒婆,只见她一脸惊骇,慌忙的退开来,脸上的表情也更显恭敬。
这样子的王媒婆看得晴儿忍不住的摇头,想起自己的命运和镇民的迷信,终是只能将心底的无奈化做一声叹息。
“小姐,你有什么事要交代吗?”诗情拿起帕子拭拭自己的泪,然后抬眼看向而无表情的小姐。
听到诗情的问题,晴儿顿时回过神来,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着诗情和画意说道:“你们送到这儿就好了,该回去了。”
“可是我们还想再送。”诗情不舍的抗议着晴儿的命令。“我们不要这么早回去。”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何必呢?”晴儿拒绝诗情想要再继续相送的好意,然后语多关怀的说:“再上去就是天山了,山路崎岖又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吧!”
“小姐”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小姐还总是替别人想!
诗情和画意两人都忍不住因为晴儿的话心疼起来“小姐,我们不怕危险,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你就让我们多送你一程吧!”
“傻瓜,就是因为今日一别,无缘再相见,所以才希望你们别为了送我而伤了自己,这样我会更不安心的。”晴儿语带轻斥“更何况你们忘了我的托付了吗?别让我不安心,好吗?”
“这好吧!”诗情和画意两人对看一眼,终是在不忍中忍痛应允离去。“小姐,你要多保重!”
晴儿含笑收下她们的叮嘱,看着她们逐渐远去,于是开口让喜轿继续前行,随着喜轿的摇摆速度愈来愈大,晴儿的心房也愈来愈紧缩。
想着自己即将成为年兽的妻子,眼眶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可是除了认命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罢了!除了认命又能如何呢?年兽便是年兽吧!晴儿默默的闭上充满惶惑的双眸,掩去那帘外不断消逝的山岚景色,晴儿的一颗心渐渐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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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阴气森森,送嫁的一行人愈走是愈心惊,愈走是愈胆跳。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轿队进入半山腰时突地变得阴沉,连同王媒婆在内的一群人仰头望天,心中同时出现一抹不祥之感。
远际飒飒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一股妖魅的气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是否该将轿子停在这儿。
他们很想要就此打住,将新娘丢在这儿,可是又怕人山不够深,到时若让高晴儿逃了,安么他们又得到哪去找一个新娘来赔给年兽呢?
如果届时年兽大怒,那么不止是他们,还有全镇的人可能都得遭殃。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际戾然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狂吼,轿夫扶着轿子的手开始颤巍巍的抖了起来,让整个轿子开始摇摇晃晃。
“怎么回事?”晴儿感觉到一股不安,微微的掀开轿帘,朝着王媒婆问道。
“高姑娘,没事,没事!大家快点走吧!”纵使心里害怕,但王媒婆仍面不改色的催促着轿夫们继续前进。
但没一会儿,那一声声的狂吼变成更加阴沉骇人的低鸣,轿于摇晃得更加的厉害。
在那般剧烈的摇晃下,晴几顿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二要撤帘一探究竟之际,耳际却已传来人们惊恐的高喊“妖怪啊!年兽来了!年兽发怒了”
“吼!”的一声莫名低吼之后,大地突地变色,原本阴沉的天空在此刻更显得晦暗恐怖。
突然间原先腾空的轿子重重的落了地,巨大的撞击力让晴儿周身泛起一阵剧痛,在她还头昏脑胀,不及回过神来之际,耳边就不断传来王媒婆和轿夫们争先恐后落荒而逃的声音。
一股寒气自晴儿纤细的体内泛出,整个人被那深不见底的恐惧给彻底的攫住,她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夫婿掀开轿帘,可是不论她怎么等,回应她的除了经过方才那场混乱后,再次回复鸟叫虫鸣之外,再无其他。
深吸一口气,晴儿屏着气息鼓足勇气缓缓的揭开轿帘,映入眼帘的除了满地的荒芜之外,再无一人。
天啊!晴儿忍不住的低喃一声,这下可好了,她一个人在这儿究竟要怎么办?是要继续等待年兽的到来,还是要往来时路走回镇上?
晴儿咬着牙深思好一会,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决定。
缓缓的下了轿子,她也顾不得崎岖难行的山路在她的三寸金莲下走来更显寸步难行,她满脑子只想着方才那些轿夫在她耳际呼喊过的那些惊恐话语年兽来了,年兽发怒了!
虽然她刚刚因为坐在轿子里,没有亲眼看到年兽的身影,可那些轿夫瞧见了,那她得赶紧去找他,让他平息愤怒,绝不能让他的怒气波及山下的无辜百姓,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就在这样坚定的信念中,晴儿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尽管凹凸不平的石子磨伤她的小脚.但她却没有停止的打算。
她得要尽一切的能力,去保护疼爱自己的爹亲,还有虽然不亲可却同血同脉的弟妹。
蚌个个
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眸,再睁大了眸,然后再揉揉自己的眼睛,就是生怕自己看到的影像不过是出自于自己的想像。
可是没有,那个双足不过三寸的女人,有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不知道该逃下山,然后永远远离天山这块土地。
忍不住的,年昕舜抬手撞了撞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兄长,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大哥,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还是她白痴的分不清上山和下山的路该怎么走啊?”
年昕舜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任何正常的女人应该都知道,现在是她们最佳的逃命时刻。
只要逃下天山,绕至西镇,从此隐姓埋名,便不用再像个祭品似的祭给年兽。
怎么这个女人不但不这么做,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往山上走去,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大哥”问题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年昕舜不悦的伸出手肘撞了撞性冷少言的大哥。
不用这么吝啬吧!他不过是问个问题罢了,又不是要从他的荷包里头挖钱,有必要小气到连回答都不给一个吗?
但不管他怎么撞,年听舜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又看到那个穿着银白嫁衣的女人跌了好大的一跤,就连他都忍不住的为她疼了起来。“啊!真是可怜啊!想要用她的三寸金莲走上天山,我看她就算不被猛兽给吃了,也会给跌死。”
听了年昕舜的话,年昕尧还是没有作声,但是眸光却又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拼命向山上爬的女人看去。
她到底想干什么?当这个问题在年昕尧的脑海中响起,他的两道浓眉随即皱起,她想干嘛关他什么事?不过是一个愚蠢的汉族人罢了!
年昕尧不屑的在自己的心里冷啐着,然后收回投射在那名女子身上的目光,倏地转身,将那抹纤细的身影隔绝在自己冷然的目光之外。
“别理会她,我们走吧!”原本静默的年昕尧一开口,便二话不说的揪着年昕舜的衣领往族里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年昕舜不忍的看着又再次跌了好大一跤的晴儿,以眼神询问着该拿她怎么办?
“别管她。”年昕尧冷冷的说,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晴儿孤身一人往山上闯,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饥饿野兽的腹中食。
“大哥,这样会不会太残忍?又不是她自愿上山的,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山里吗?”年昕舜不忍的说道。
“她有机会逃的,不是吗?”年昕尧冷冷的反诘,漠然的语气中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生命。“她既然蠢的不肯逃,那她的生死又与我们何关?”
“但是”心头的不忍让年昕舜还待要说什么,可是年昕尧的耐性已经尽失。
他冷冷的警告“你想管那你就去管吧!但是你最多只能送她下山,别妄想将她带回族里头,我们族里不需要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汉族人想将这样的女人嫁给他,他还不想要呢!想他堂堂一族之长,需要的女人必定是能壮大族里的女人,而不是这种足踏三寸金莲,连路都走不好的女人。
所以在他冷冷地交代完后,年昕尧不再理会啰哩巴唆的年昕舜,猛然纵身一跃,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丛山峻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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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数不清第几次拐伤了脚后,晴儿终于再次跌坐在地上,然而这次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可以再爬起来了。
面对着那恍若连接天际的山路,向来就被养在深闺的她,再也忍不住心头那份委屈,蕴含在眶中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哀哀切切的低啜起来。
“娘”充满孺慕之情的一声低喊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受的委屈就如同倾泄的潮水一般,再也抑制不住。
“娘,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吧!我又该要到哪里去找年兽,乞求它不要生气呢?”晴儿的语调愈形哀切,甚至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兽下山去伤害爹啊!”这情形教隐身一旁的年昕舜看得是兴味盎然,这个女人竟然傻得连逃走都不会,还直要去找年兽。
悄悄的,他接近匐匍在地的晴儿,然后轻拍着她的肩膀。
莫名其妙在这四下无人之际被人拍了一记肩膀,晴儿下意识的回头,当身后之人印人眼帘,她的瞳眸倏地大睁,跟着双眼一白就这么昏了过去。
“耶,我虽然不比大哥俊朗,可也没有长得这么吓人吧!怎么这女人一见我就昏了过去?”
年昕舜不解的皱起眉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抚向自己的脸孔,在摸到不是自己温热的肌肤后,他倏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面具惹的祸呵!”年昕舜脸上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神情,但是当眸光对上昏倒在地卜的晴儿时。又忍不住的叨念了起来。
“呵!”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却只不过是看到这个而具就被吓昏了过去,这样小的胆子要是见着了我大哥,那”
说着说着,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念头.“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当年兽的新娘,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带你去找年兽,到时”
年昕舜的脸上漾起一抹狡狯的笑容,完全将年昕尧的警告丢在脑后,他倒要瞧瞧,当大哥这个大冰块碰上这么个美丽固执的女子,那会是什么样的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