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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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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来看到公寓楼前的空地上成堆的落叶,如同一条粗大蟒蛇从东到西排了十几米,这些落叶还在深绿时就被一场清雪扫了下来。太阳在东南方向微露出一点点红色,犹如畏惧寒风的孩童瑟瑟着。每一个秋天在记忆中似乎都像在类似的寒风中度过,寒风似乎扮演着扫尽秋天最后一点余温的角色。踏着厚厚的柔软湿润的落叶,呼吸着清清爽爽的空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昨天是我的生日,下班后照例给远在外地的母亲问候了几句,电话那边的母亲满是高兴和喜悦,我琢磨着母亲的喜悦从何而来,是我每一次给她问候的声音吗?在我而言这只是我在异地无奈的关怀,而母亲却在那边用无比激动的声音在和我唠叨着。天气冷了,二老都穿上了棉衣了,父亲73岁的年龄了最近还帮助二姐家出了一个星期药材。说到这时父亲赶忙把电话接过去说他和二姐每天只是出了几十步远的药材,还有1亩多地呢!母亲不让他去帮忙并为此和他吵了一架。我慌忙劝说不要吵架啊,她不是有肾炎吗?父亲嘿嘿地笑了,笑声中带着几丝幸福的自豪,母亲在一旁数落父亲逞能。放下发热的电话,我的眼眶不知何时充满湿湿的东西,酸酸的感觉如同一池秋水盈满我的整个心房。母亲那句“儿子的生日当妈的都给忘了,妈真不够格”在我的耳边萦绕,那怀着深深歉疚的声音让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仰望着摇摆的柳树头和天空中被刮着的浮云,我不禁扪心自问:她欠我什么,有什么好歉疚的呢!前几日,单位聚餐,玉德动情的唱了故乡的云,听着凄美的旋律,我似乎感到自己真是那朵时刻被大风吹着、飘着的浮云,是那个盼望着回家,而又难以回家满是伤痕的游子。

    常听人说母亲为孩子割肾,卖房子治病,倾家荡产,可是没听说哪个子女为母亲那样做的。当初听说这件事后也换位反思了一阵子,还是觉得自己对二老做的非常不够,有很多欠缺和不足,只不过每次回家时父亲总是说这样一句话:你忙的工作,我和你妈这边不要担心,我们都挺好。我知道这是父亲在安慰我,给我吃宽心丸。父母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本应该膝前承欢,尽儿女之孝,可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在异地他乡奔波。每一次回家看到父母时候心中总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看到他们苍苍的白发却又无以言表,每当母亲拄着拐杖和父亲送我出门口时,我都不忍回头看他们,不忍心看二老鬓边白发飞舞,看他们相扶着转身回屋的身影。

    有时候常想,养儿是为了什么?既不能床前问暖又不能及尽孝道,当我们垂垂老矣之时又图儿女什么呢?想来这些心中又升起莫名的酸楚。几片柳树叶子被风卷着落在我的肩上和胸前,绿中带苍白的叶子似乎在向我诉说着成长的苦乐酸甜,是落叶归根的喃喃细语还是留恋生命成长过程的依依不舍,我默默地品味着,品味着秋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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