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到半小时,老何叔叔你怎么成这样了?”陈墨瞠目结舌,忽地心中愤懑不平,“不行!不能轻易放过这帮混蛋——”
说着,陈墨就要冲到七个罪魁祸首跟前,王指导喝住了他:“消停会儿吧,你嫌麻烦不够多吗?!赶紧打120,送迪非上A市最好的医院!”
体育场保卫科科长赔着笑脸:“我们联系了A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他们已经发出了救护车。您看,咱们借一步说话……。”
王指导冷冷地说:“别试图假模假式地讨好我们——,何迪非可是我们队最拔尖的球员,伤得这么重,起码得卧床半个月。你让我们怎么踢足协杯?!”
留下来处理现场的警察在一旁问:“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恶性斗殴事件,同时要询问双方协助调查。”
“协助个屁!”王指导愤愤地把烟蒂扔在脚下,碾了又碾,“摆明了我们的球员是受害者,这件事必须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以前我不明白足球流氓是什么玩意儿?到了A市才发现,你们这里不仅盛产足球流氓,还盛产其他各行各业的精神病人——”
保卫科长和小警察都怔住了:“……。”
“不就是联赛排名降了一位嘛,甚至可以杀人来泄愤,他们不是精神病人是什么?要么枪毙,要么送去坐电椅,不能轻易饶了这帮龟孙子!”
王指导骂了一通,略解了点闷气。他一回身,发觉何迪非身旁跌坐着一个头发蓬乱、T恤被扯掉一只袖子的女孩儿:“咦,你是谁?”
A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室外。
陆婴婴背倚着墙壁席地而坐,呆呆傻傻的恍惚样子让陈墨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
医护人员如忙碌的小蜜蜂般来回穿梭,他们并不过多地交谈,但只要每次有人经过身边时,都会频繁地搅动充满消毒剂刺鼻味道的空气,形成略带寒意的风,直吹到陆婴婴的心底里去。
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我,他不会受伤……陆婴婴阖上眼睛,内心满是绝望: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他的事业岂不是全毁在这件事情上了??还有他的父母,我如何向深爱他的亲人们交待……
“一身的瘀伤,你不能坐在地上乘凉。”陈墨弯下腰蹲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不!”陆婴婴嗓音嘶哑,“我要留下来陪他!别想骗我离开这里。”
陈墨无奈极了:“我是为你好啊!怎么跟老何叔叔一样倔……。”整句话没说完,他自己先是愣了一愣,而后郁闷地甩甩头,跑出医院候诊大厅了。
时间好似过去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直到大厅入口处嘈杂的人声渐渐减弱下去,直到走廊里的数盏灯被点亮,陆婴婴才意识到夜幕悄然降临。
陈墨去了很久都没返回。这期间,何迪非经过初步验伤,已确诊右腿髌骨骨裂。他被转到了骨科VIP病房,做进一步的观察治疗。陆婴婴始终不离左右,但却不敢面对他本人,尽管他是输着镇静药剂躺在病床上小睡。
忽然,一个青蓝色的身影裹挟着咄咄逼人的戾气冲她而来。
“居然又是你这个煞星!”
蒋琳咬牙切齿地低吼,一把拽起了瘫坐在病房门侧的陆婴婴,而后者像提线木偶似的很配合地站了起来,随即,重重一记耳光扇过来,陆婴婴的脸颊应声而留下五指红印。
陆婴婴一怔,而后有些恼怒:“你打我?”
“对!我就打你了,不服气吗?”虽然化着浓浓的妆,但蒋琳眼中的恨意是无法被假睫毛遮挡住的。
“我承认是因为帮我害得迪非哥哥受伤——”陆婴婴一时头脑空白,艰难地想要解释,“可这毕竟是个意外啊!”
“意外?你好意思说这是个意外——我们定在七月初到埃及蜜月旅行,全被你毁了!还有,骨伤就意味着他要暂时告别球场,你知不知道,足球事业占据着迪非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甚至比爱情和家庭更重要……。”
蒋琳又扬起手,却不想被人握住了。
“蒋琳姐,不要打她。”陈墨放下食品袋,挡在了蒋琳和陆婴婴之间。
蒋琳杏眼圆睁:“事情因她而起,我教训她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是个意外。”陈墨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调查清楚了,刚才我和王指导通了电话,他告诉我涉案人员已全部拘留,接下来就是立案调查了。等迪非哥醒了,警察会来做讯问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