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恨着自己的无能。
“妾无用,想来也只有往后少夫人进府,才能得少爷的疼爱,还望少爷到时莫要忘了妾身,妾身不求其他,少爷若偶尔能来听个曲,也是极好的。”
“少夫人?”
陈志鹏嗤笑一声,把玩着女子的长发,怒意无处可消,却又被哄的服帖,舍不得对怀里的人下狠手。
“你若是一直哄得爷高兴,爷到时让你踩着少夫人的脸面过活,也不是不可。”
“爷惯爱说笑。”
女子纤长指尖划过男人的胸口,娇笑道:“妾可是听了一嘴的,若未来少夫人是叶家姑娘,妾怕是连瞧上一眼都不够格。”
“到了我的后院,哪有什么叶姑娘?只要爷高兴,谁都做不了主。”
冷笑在屋里散开,烛火摇晃,女子从男人怀里起身。
屋内满是热意,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衣,将女子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唱曲声飘出小屋,夹杂着调笑,曲落后还多了啜泣求饶,直至后半夜,这动静才终于小了下来。
......
翌日天还未亮,裴晏舟便起了身。
门外细风寒凉刺骨,吹得人愈加清醒。
离院时他步子未有停顿,幽深目色落在前头的石子路,“昨日沈玉鹤送来的药,确定无不妥?”
未退的月色洒在几人身上,王管家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回世子,奴才请了府医和其他大夫查看,二人说辞一致。”
若只有一人开口,他还不敢如此笃定,但请来的本就是世子的人,且还有旁人佐证,自是不会有差错。
听闻此话,裴晏舟目色深深,像是散去了心底的忧虑,却又始终未得一纾解。
昨日从宋锦茵口中听见庶长子这三个字,他下意识便想到了她的身子,而后第一次,脑中一片空白。
虽医女曾言她难以有孕,但万事从不会有绝对。
他从下令让避子汤药效减半,到上次直接撤了那药,未曾不是有赌的成分。
他心软了,他怕宋锦茵的身子会真有衰败那日,才会决定停了她的药。
可这并不代表,他的院里,能在他大婚之前出现庶长子。
早在他彻底憎恶国公爷开始,他便给自己定下了规矩,妾只能是妾,对世子妃,不得有半分逾矩之处。
就算是宋锦茵,也不能动摇他半分。
心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迟疑,快到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来由,他甚至都不敢细想,在听见那话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男人终是踩着月色上了进宫的马车,而屋里的人也并未因着他的离开而有任何动静。
宋锦茵睡得很沉。
以往到裴晏舟起身上朝的时辰,若逢她当值,她都会在旁伺候更衣,只是自裴晏舟来了她这小屋过夜后,便再没有将她在这个时辰唤醒。
可即便如此,宋锦茵也因着习惯,多少会听一耳响动,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今日直到外头彻底亮堂起来,她才悠悠转醒,连带着回来的碧玉都有些许诧异。
“难得见你有贪睡的一日。”
宋锦茵抓着褥子坐起,许是睡得昏沉,看向旁边空下来的床榻时,有些想不起昨夜的场景。
直到裴晏舟的那些话再次浮现,她才鼻子一酸。
那人不会要他们的孩子。
强忍了一夜的情绪终是有了崩溃的迹象,宋锦茵紧紧攥着被褥,倔强地压下那股窒息之感。
她绝不能有任何表露。
心底被他的话搅的生疼,只是宋锦茵想,亲耳听到他的态度也好,不然她还会因着这个孩子,对那人又多生出一分不舍。
到时分不清是为了谁,只会让她愈加逃不出这座牢笼,逃不开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