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属下是个大男人。”
言下之意,他也不会,且十岁的姑娘他来照顾,也不太合适。
“你怎么不会,那时候你顾我顾得不是挺好......”
“三姑娘慎言。”
宋锦茵拉了拉人,打断了裴慕笙脱口而出的话,“那叶晚秋正禁着足都被人如此议论,三姑娘若是自己开口被人听见,指不定被人传成什么样。”
“一时口快,没太注意。”
裴慕笙瘪了瘪嘴,想起适才听到的那些议论,瞬间便被转移了心思。
“那些人说得有板有眼,我觉得不像是瞎说,应当是禁足之前的事,咱们再听听,你可别小看这等茶楼酒肆,尤其是一楼,里头能打听到的消息,可比说书先生嘴里的真实可靠。”
宋锦茵哑然失笑,只能由着裴慕笙去听那些学子的酒后之言。
只是大人吃得饱穿得暖,这小姑娘确实不好不管。
“眼下天凉,三姑娘既是暂寻到了乐子,那奴婢先去给这小丫头添件衣裳。”
外头日色偏暗,黑云遮住了些许亮光,颇有些阴沉,瞧着像是要落雨。
宋锦茵将身上所有的碎银掏了出来,也不嫌麻烦地数了一串铜钱,替这小丫头买了一身冬衣,普通料子,但贵在厚实。
小丫头还在旁边抹着泪,洗干净污泥的手紧紧握着宋锦茵的手腕,不敢哭得太大声。
她刚刚瞧见了贵人手上的疤,一条条覆盖在那双原本很好看的手上。
她不敢问,也不敢多看,她只是害怕这个心善的贵人,会遇到和她爹娘一样的人。
若她不是运气好跑了出来,迟早有一日,她会被打死在家中的破屋内,亦或是别人的后院中。
她害怕这个好看的贵人,也会同她一样。
“别哭了,你瞧这外头,都跟着你落雨了。”
宋锦茵无奈,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脸,第一次带个小女娃,倒是生了些稀奇。
“是我,是我害得贵人饿着肚子,还被困在这铺子里......”
“贵人可算不上,我叫宋锦茵,往后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可好?”
两人正说着,适才宋锦茵瞧见的那抹熟悉身影突然就窜了出来,递上了一把伞。
“玄一大哥?”
“过来办差,没想到能遇到锦茵姑娘。”
玄一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说瞎话这等事,他有些做不来,但为了不暴露主子的意思,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手中多带了把伞,想来姑娘刚好能用上。”
宋锦茵许久才伸出手。
适才她在酒楼里见到的人确实是玄一。
可街上行人渐无,却始终没有瞧见裴晏舟的身影,但若说玄一与她是偶遇,还能如此刚好地出手相助,宋锦茵不信。
“多谢玄一大哥,奴婢眼下还要去寻三姑娘,这伞,等回竹雅院后奴婢再交与王管家。”
“本就是碰巧遇见,锦茵姑娘随意,只是这天瞧着也不太好,姑娘不如早些回府。”
宋锦茵唇瓣微张,撑伞之际,又抬眸瞧了瞧远处街口。
只有躲雨之人奔走的身影。
手中的物件透着凉意,宋锦茵有些想不明白,他既将自己调到了旁处,又何故让人来做这等好似在意之事。
直到冷风吹来,宋锦茵才陡然清醒。
总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情意。
或许是早就瞧见了她,顺势让人过来提醒一二,毕竟她也确实被裴晏舟放在了心里,只不过,不是因着爱罢了。
看着宋锦茵又回到了酒楼,玄一也消失在了一侧。
世子本是让他派人过来守着宋锦茵,只是话音落下后又改了主意,让他亲自来上一趟。
玄一自是不敢再同上次一样自作主张,只是这同姑娘打交道装偶遇的事,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擅长。
好在刚刚他觉得一切都十分顺畅,宋锦茵的感激也透着真诚。
应当是没瞧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