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十八又怎么样?”
两三个染着满头金发的孩子站起身,泛着危险的气息向吧台走来,而吧台边的人群随即自动地往两旁散去。
洪逸婧看着那一群没义气的胆小男人,不禁对男人又失望了几分。唉!男人的嘴里说着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没用,大难来时,一样各自飞离,是她傻,才会分不清现今的男人只分成两种;一是正站在她面前恐吓她的小混混,二是眼前这一群自动散去的人潮。
她能如何呢?
在这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有她和幼两个弱女子,外加一个没用却又不知跑到哪里去躲的服务生,她又能如何?
唉,认命一点,还是靠自己吧!
“基本上不满十八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们这一家店的顾客必须满十八岁,要不然的话,我会被警察开罚单。”呜,她说得还不够委婉吗?为什么他们的神色益发暴戾?
“不然你打算怎么样?”
其中一名神色不善的孩子顺手抄起她眼前的啤酒瓶,恐吓的意味十分浓厚。
洪逸婧瞪着他,不禁有点想笑。“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现在离开。你们今天的消费,就算是我请客。”唉!至少她该要庆幸他们没有拿出刀枪之类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竟然慢慢地觉得有点生气;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身上没带尖锐的武器,也或许是因为她方才喝了点酒,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今天刚失恋,有一肚子的怒气正等着发泄。这些综合了起来,她便愈来愈管不住大胆的脑袋,一股压抑已久的火焰,正在她的周身亟欲狂燃。
“你说那什么话,你以为我们不会付钱吗?”
铿锵一声,啤酒瓶应声断裂,店里的客人们,个个将眼光探向那恍若凶神恶煞般的少年,却不敢出声。
见状,洪逸婧挑起眉,敛下深邃的水眸,伸出白晰的小手。
“请付钱。”
那三名少年愕然地瞪视着她,不懂她为何突地这么说。
她好心地解释:“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付钱了是不?那就付啊!我的手伸得可酸得很,你们还不赶紧付钱!”
经她这么一说,一旁的客人莫不为她的安危担忧,但是却又为那三个少年的反应感到可笑,忍不住地逸出几声笑声。
“你去死吧!”那名手握啤酒瓶的少年禁不起他人的讪笑,不禁抄起啤酒瓶往她伸出来的手挥去。
洪逸婧慢了一步收回手,只见手背和手指上冒出了血,不由得更愤怒地抄起店内防身用的球棒,仗着几分酒意,毫不客气地打在那名少年身上。
那三名少年见状,不禁往外窜去。
只见她极不服气地走出吧台,想要乘胜追击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去你的,不过是几个毛头小子,还想要恐吓我,找死!”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了!
然而,或许是太激动了,她还未到门口,那三名少年已动作极快地逃之夭夭,而她手中的球棒却不巧地落在一个刚走进门的客人身上。
整个空间似乎突地凝结,没有人敢开口打破这诡异的静默。
**
真不知道他今天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支庆宇手中握着突然向他袭来的球棒,非常庆幸自己的反射神经仍然如当年一样好,要不然肯定逃不过这致命的一击。不过,他到底是选择了一间怎样可怕的店?这店看起来似乎才刚发生命案,而眼前这个女人手中的血,正藉由球棒缓缓地流向他的手。
真是的!难得今天不用烦心医院的事,想要找个小店喝杯酒,居然让他遇上了这阵仗,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洪逸婧率先打破宁静,连忙将手中的球棒放下,一双晶亮的水眸直睇着眼前过分俊美的男人,心里满是愧疚。
天!瞧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居然拿着球棒打在一个初见面的客人身上!
可恶,全都是那三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害的!
“有事的是你吧!”
支庆宇睇视着她精雕玉琢的丽容,有一刹那的闪神,心底没来由地冒上一丝笑意。亏她长得秀色如画,怎会如此暴力?然而最重要的是她手上的伤,那血似乎还止不住。
“我?”
洪逸婧有点错愕地调回贪婪的眼眸,才发觉到自个儿手上的血,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笑得有些尴尬,倒不是在意自个儿的伤,反倒是有点介意他到底要不要到里头坐。
“真不好意思。就算是我跟你道歉吧,你今天晚上的消费全都算我的。”她说得极豪气,连忙绕回吧台里,用水洗涤着手上的血迹。
支庆宇挑眉睇着她,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这种阵仗倒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遇得上的,而那三个人既然已经离开,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才是。
“进来吧。”洪逸婧边洗着手,边睇着仍站在门口的他,不禁拉开喉咙喊着,顺便指着她面前那张高脚椅,示意要他在那儿坐下。
“那是我的位子。”
洪逸婧冷冷地睇向那道微弱声音的主人,撇了撇嘴道:“对于你们这种贪生怕死的人,随便一边坐去,别碍我的眼。”
哼!方才第一个跑的人便是他,亏他还有脸说这句话。
那位客人可怜的扁了扁嘴,与一群客人退到后头的座位上去。
“你的手最好去看一下医生。”
支庆宇坐在她的面前,接过她倒的啤酒小啄了一口,双眼直瞪视着她手指上不寻常的蜷曲。
“不用吧!不过是小伤罢了。”
洪逸婧睇着手上的伤口,不深不长地,只是划开一点皮肉罢了,应该是用不着去看医生的,而且她厌恶极了医院中刺鼻的气味,更厌恶医院里头狗眼看人低的医生和护士。
除非逼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的。
“依我看,这并不像是个小伤口。”他说得十分中肯。
基本上,他绝对称不上是个仁心仁术的医生,不过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倘若她硬是不听的话,他也不可能架着她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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