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挑了块玉蓉酸糕尝了一口,新奇的问“这糕点怎会有酸味呀。”
我轻笑递给她一杯茶,细问“那你觉得味道如何?”
她又吃了几口,连点头“味道很适口,吃下并无反胃感,酸中带甜很是喜欢。”
听她如此说我也稍稍安下心,道“我查了医书,有了身子会时常反味想吐,而食酸可以减轻反味感,但不易多食对身子不好所以我加了蜂蜜,幸得你觉得不错,若不然可算是白忙活了。”
“姐姐。”她放下茶杯感动的握住我的手,眸中泛起泪光。“你待我真好。”
我伸手替她抚平额角不安份的柔发,冰凉的珠络子打在手被上沁心的凉,轻叹了口气看着她真诚道“如今的你,可说是万丈光芒集一身,但还愿叫我一声姐姐,这份情我怎会忘呢。”手顺着一缕青丝滑至胸前姜黄珍缎外衣上轻轻落在她仍旧还平坦的小腹,扯开一抹柔笑。“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这里,还有一个人陪着你,你视他如珍宝,我便会视他如生命。”
一颗泪啪哒滴在我手背上,她哽咽再次握紧我的手,暖暖的热度一直透到心底。“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
我赶忙伸手拭****脸上的泪,急道“万莫哭不得,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有了身子的人切莫哭,更碰不得利器,对孩子不好。”
她点头拭干了泪,扯开微笑。“你看我也真是,姐姐难得过来,瞧我不急气的,自打有了身子这脾气就越发怪了,动不动就想发脾气,连玉莺丫头都被我责了好些次了。”
我扑哧一笑“难怪我今个瞧玉莺不对劲,原是被你折磨的。”说罢看向立在一边的玉莺“快过来好生跟我说说,你家小姐如何虐待了你。”
玉莺笑着上前端起百子茶壶续了两杯茶,微微欠了个身子,向着我道“秋小姐就话可说重了,小姐不过是近日心烦,时没时恼几句,哪有虐待之说。”
瑾姬瞧了玉莺一眼满意的点头,我则万分羡慕看着她,拍拍瑾姬的手欣慰道“瞧瞧你屋里的玉莺,尽会帮你说话,真真是家中带出来的,竟跟你有几分相似,让我好生羡慕。”
“难道姐姐家的香瑶不好?”她反问。
我抿了口茶不语,她瞧了我一眼继续说“那丫头虽性子大大咧咧,但做事十分灵利,是个不错的丫头。若是姐姐觉得香瑶不中用,倒不如卖个人情给我,让我收了她在屋里做,也成啊。”
一口茶在嘴里没咽下呛着了,玉莺忙上前给我拍背,过了会稍好,脸咳得通红。她见我如此窘态掩嘴吃吃的笑,我脸色一沉,道“你这黑心的丫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打主意竟打到我头上来了。”
她见我脸色突变,以为是生气了,急忙解释“姐姐莫生气,妹妹哪敢有这份想头,不过是同姐姐开玩笑罢了。”
见她神色紧张,我心生玩意,隧撇开头不看她。
“姐姐。”她急了,拉着我的胳膊猛摇。“妹妹真是同姐姐开玩笑的,莫生气了。”
我强憋住笑意,继续装严肃。
无奈,她起身走到我面前十分正色看着我,语气真诚道“妹妹真真是没这想法,姐姐莫不要不理我了。”
见她神色紧张,我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这才反应过来,不依坐回椅间,嗔怒道“姐姐净会捉弄我。”
见她娇容沉甸甸,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忙又过去讨好“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么。你的那点小心思难道我不清楚么,我只是见你近日脸无悦容,想逗你开心嘛。妹妹有宰相之肚量,就莫跟姐姐计较了。”
她心思浅不一会儿就被我说笑了,长吁口气紧拽着我的手“姐姐万莫再开这种玩笑了,在宫里我就姐姐这么一个能说体己话的人,若姐姐也不理我了,妹妹真不知该怎么办。”一滴泪从杏眸中滚落,我大惊,愧疚满怀,忙道“怎么说着就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再不开这种玩笑了。”
她忙摇头拭干泪看着“我是开心,泪水不知怎么的就自个掉了出来,姐姐莫要惊慌。”被泪水冲洗过的瞳眸如同黑亮的宝石,光彩耀眼。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哀凉,心中不由一惊。
在幽兰院陪同瑾姬用过午膳才离开,深秋,叶黄飘落,铺了满满一地,柔和的阳光照在上面竟明晃晃的扎眼,踏在层层落叶上咝咝直响,风过卷起一地萧凉,脚步不自觉停在棵凋零的琼花树旁,瞅着早已芳华不再的干枯枝尾,心中泛起悲凉,不禁幽幽叹道“秋,竟来得如此之快。”
“秋主事为何如此悯感伤怀?”
背后突然响起陌生的男声,我吓了一跳,回头,就瞧见奕王正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旁边还站着太子和郧王。我不由倒吸口凉气,愣了好些会忙,才跪在地上请安“奴才参见奕王,太子,郧王。”
“起吧。”奕王平声命令。三人朝我走过来,我屏息低下头,只觉得胸口像揣了只兔子扑嗵直跳,似乎想破腔而出。自那日后我就再也没怎么跟太子照过面,郧王更是躲得远远的,今个竟两个都撞上了,还加一个奕王。
三人站定,奕王瞧我神色不对,语带关切问“秋主事这是怎的,脸色如此之白?”
我悄悄抬头觑了眼站在奕王右边的郧王,暗吸口气,小心回道“多谢奕王体怀,奴才无事。”
而我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未逃过他锐利的鹰眸。他嘴角噙着笑,看着奕王道“我看秋主事身子单薄,脸色又甚白,怕是近日天气多变不适多至。”说完看向我。“秋主事是父皇看中的人,应该多加注意自己身子,这样方才能有精力服侍好父皇。”
“四弟说的不错。”太子也出声,语气平淡疏离。“秋主事聪明灵慧,甚得父皇看重。现在父皇几乎日日都要品秋主事做的点心。秋主事切莫忽视了自个的身子,耽误大事,可不好。”
心中一窒,脸色却如初,微欠了个身低声道“多谢太子体怀,奴才会多加多意。”
奕王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郧王最后看向我,笑道“得,秋主事现在是父皇身边的红人,三哥,四哥都关心起你来了不过小王今日可是有事相求。”
我意外抬头看着他,怔愣了会。“王爷言重了。您有什么吩咐请直说。”
“实不相瞒小王甚爱酒,记得上次家宴上主事呈上的牡丹酿,味道让人记忆深刻,就是不知主事可还有存。若有,小王想向主事讨一些,以解馋瘾。”
奕王爱酒,我也听说过,只是未想到他会记得那瓶牡丹酿,更意外他会在太子及郧王面前相提。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回道“真是对不住,牡丹酿奴才只酿了一瓶。因是奴才偶间想到,故没多做。不过酿制的方法奴才记了有,王爷若不嫌麻烦,奴才稍后取了给您。”
他听罢哈哈笑“好啊,有方法更好。以后若小王想饮,自己备就得,就必麻烦秋主事了。”
“奴才回去后就派人给王爷送去。”
他点点头。“那就麻烦秋主事了。”
我忙欠了个身“承蒙王爷抬爱,这是奴才份内的事,哪敢嫌麻烦。”
此时郧王伸手拍了拍奕王的肩膀,笑道“这下你可以安心跟我们去政华殿了吗?”
奕王不好意思的笑笑。“四哥,你莫窘我了,这不恰好碰上,索性就说了。”说完侧身看向太子。“三哥,四哥,咱们这就走。”我忙弯身恭送,抬头便撞上太子冷凝的目光,心中一阵惊然。
三位皇子刚才没多久,便见菊清快步朝这边奔来,神色匆匆。
“怎么了?”我几步上前扶住她娇弱的身子急问。
她脸涨得通红但手却冷得吓人,抓紧我的胳膊拼命喘气,双眼红肿,似哭过般。待喘上口气,泪水便似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香瑶姐,香瑶姐被内廷局的人抓走了。”
我大惊,急忙追问“怎么回事?香瑶好好的,怎会被内廷局的人抓走。”
“不知道。”她拼命摇头泪水不断,断续的说“今个,今个午时我同香瑶姐吃完饭,准备回屋,突然闯进几个内廷局的人,说香瑶姐违抗圣旨,便把香瑶姐抓走了。”
“违抗圣旨。”我倒吸口凉气,跄踉后退几步,幸菊清眼急手快扶住我。“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