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淡淡应声。心底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主子很关心你,知道你平安无恙,他很开心。”其实在遇见她的那一天他就将此事告知了主子。他心里很清楚主子对她的那份感觉。
听他这么说,原本沉静的心突然一阵起伏,知道自己还是在乎的。在听到穆君寒说后,我更加认清自己内心那份情感虽然曾经被自己一再压抑,但如今面对却还是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席卷着我那颗摇摆不定的心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那般沉迷了,因为,自己身上背负了纪家血海深仇,不能再被儿女私情绊住脚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报仇。
须臾,平复了心底不安的躁动,回头眸平静无波“穆大人,你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
穆君寒闻言漆黑的瞳望了我许久,面露愧色僵硬的开口道“你既然能进宫,想必已经清楚了我们的身份。”
听完我不禁有些恼怒“我清楚,跟你亲口告诉我根本就是两回事。”
“当时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因为你们的迫不得已,将一个无辜的女子拖入其中,因为你们的迫不得已,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因为你们的迫不得已,害死了二十几条人命,真的……很迫不得已啊。”我苦笑强忍住眼眶里的泪。
“这件事跟五皇子完全没关系。”穆君寒见我误会着急脱口而出。
“五皇子?哈哈……”踉跄后退几步仰天大笑,泪水滚滚而落。虽然早已清楚他的身份,但当亲耳听到,心还是会痛。他骗得她好惨,好惨。
悄悄我伸手快速从袖间掏出那块汉白凤玉丢到他手中,语气冷冷道“这块玉是他当年给我的,如今我完璧归赵从此,我与他行同陌路,我纪佳人高攀不起。”
说罢绝然转身欲离去。
“纪姑娘……”穆君寒及时出声叫住了我“后宫深似海,切莫为了仇恨将自己陷进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及其冷漠绝然的语气道“如今的我早已孑然一身,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绊住我,陷不陷进去,已经不再重要了。”。
柳丝长,雨如丝,轻风拂面,催人意。琼花香,飘如雪,碾作尘泥,香如故。
近午时分,靠坐在茶水间门槛上的我,两手撑头望着院前那如丝般的细雨,柳眉深蹙。
“哎我说你怎么还悠闲的坐在这?”一个年近三十横眉竖眼的嬷嬷扭着特别的******朝茶水间匆匆而来嘴里还不停絮叨着“三皇子要喝茶,指定要你泡,你还不快去弄。”
“喔。”点头起身朝里间走去。刚走到桌前便闻见一阵酸溜溜的对话声“唉,现在我们都老了,这茶水间,恐怕以后都用不上我们咯。”菊嬷嬷将装好的茶叶罐放回原位,有意无意说道。
“这也没法子,谁让三皇子喜欢小姑娘泡的茶,比起我们这些老婆子自然别有一番味道。”曲嬷嬷接着话意味深长的说道,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而我也只低垂着头不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自顾做着手中的事。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排挤我,近半个月来,三皇子几乎每天都要喝一杯我泡的茶,连我自己都纳闷。按理说茶水间的两位嬷嬷比我年长,服侍三皇子的时间肯定也比我长。如果三皇子爱喝茶,那肯定也早已习惯了两位嬷嬷泡的茶,毕竟习惯是一件很难改掉的东西就算我泡的茶再不错,那也很难一时之间将这种习惯改掉。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我熟练的泡好一杯碧云香,端起出了门。
菊嬷嬷见人一走,马上冷下脸,朝早已消失的身影吐了一口唾沫,语气极其厌恶道“呸什么东西,别以为自己替主子泡了半个月的茶,鼻子就可以翘到天上,也不瞧瞧自己长得什么样。”
“就是。”曲嬷嬷同样放下手中的活语气冷冷的附和道“瞧她头顶那颗丑陋的疤,我瞧了都快恶心死了。正所谓‘花无百日红’就算她泡茶的技术再好,也总有花败的一天。”
“是啊。”菊嬷嬷开心点点头,后又苦起脸道“可是那一天不知要等好久咯。”
曲嬷嬷闻罢冷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别有意味道“只要咱们够聪明,那一天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熟练的绕过几条鹅石小路,穿过长长走廊最终到达了位于枫林院最北边的田园阁,阁楼分为两层,下面一层是用于待客之用而上面一层则是一个简单的画室。
我站于门前拂尽身上的雨水才踏进屋,瞧一楼未有人,便端着茶直接上了二楼。
刚踏上二楼便瞧见回廊里俯身认真作画的三皇子,他依旧一身白衣,神情专注的凝视桌面,下笔小心翼翼。屋内金猊儿香炉燃烧着沉香,香味缓缓飘出,让人心情宁静。
楼外细雨如丝,水潺潺;楼内静如深夜,香袅袅。
不想打扰他的专注,我暗暗站在楼道间,静静等待着。
直到他开口“你还准备在那站多久?”他直起身将手中湘妃竹兔毛笔放下,漆黑的瞳直视我问道。
我赶忙低头福身请安,随后端茶走过去。他转身走进屋,在梨木圆桌前坐下。我恭敬将茶放于桌前,然后默默后退。
他端起白玉棱花茶杯抿上一口,后抬头望向远方,漆黑的眸子沉如黑玉,眼神悠远让人琢磨不透。
“你会下棋吗?”
他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我有片刻惊愕,后思忖了会才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只是服侍的宫女,怎么会懂得下棋呢。”
闻罢,他转头凝望了我许久,才道“本皇子见你十指绣绢纤细,倒不像是一出生就是奴才命。”
听完,我笑了,头依旧低垂“主子说笑了,没有人天生就是奴才命,只有命运会将此改变,不管奴婢以前是什么身份过着怎样的生活,如今都已入了宫,做了宫女,那便是奴才,以前的种种都已是过往云烟。”
“好一个过往云烟。”他别有深意的笑望我接着又道“听你这说话的语气和看事的态度,像是曾读过书?”
“奴婢幼时家境不错,父母曾经请过先生教我读书识字。”我一五一十的回答,只因心中还记念着上次的恩情。虽然那次他曾罚过我,但不知为何在心底总觉得他是个好人,虽然每次在他眼底看到的尽是淡漠与疏离。
“会识字。”他轻声喃喃重复着,忽得站起身走到屋外拿起梨木书桌上那幅未完的画,放于我面前出声问道“你能从这幅画中看出什么?”
我抬头怔怔对上他沉静的眸,不解其中之意。但还是听从的将目光投向生宣纸中那幅‘山水雨幕图’。
细雨如丝,群山万壑,青松苍翠,云雾缭绕。
这幅画还是跟他往常画风一样,向往着自由,游历于山水间的情感就像上次捡到的那幅画般。
我微微一笑,随后略过他走向屋外的梨木书桌前,执起桌边的湘妃竹兔毛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随后递于他手中“我想这首诗应该能表达这幅画的意思。”
就在此时间屋外传来阵阵敲门声,我们同侧首望去,就瞧见掌管膳食的凝霜站在屋外。
“何事?”皇甫彦将手中的画与诗放至一边问道。
“回主子,御膳房已将午膳传来,奴婢请问主子在哪里用?”凝霜一直低垂头,语气虔敬问道。
皇甫彦闻言目光随之瞟向跟在凝霜身后手端红木棱花食盒的六名宫女,才道“就摆于这吧。”
“是。”
说罢但见凝霜领着六名宫女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佳肴摆上梨木圆桌。
我自知该离去,踏步走于前福身请了个安,便缓缓退出了门。途中宫女手中的两道菜吸引了我的注意,抬头望了眼一脸冷淡的凝霜,一丝疑惑袭上心头。
出了田园阁,雨早已停,乌云散去,带着泥土之味的风吹徐而过,放眼望去,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浮着一只断了线的蝴蝶风筝在风中摇摇摆摆没有方向……
一阵大风吹过,风筝猝然落于脚边,我好奇的蹲身捡起,抬头望了一眼四周,院内没有人放风筝,许是从外边飞来的吧。
拿着风筝在枫林院外转了一圈,还是没遇见风筝的主人,悻悻的转头准备往回走,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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