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头拉出储藏尸体的柜子便走了,偌大的停尸房只留下谢啸天和阿戴两人。
谢啸天颤抖着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但只将身体撑到一半,就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压力,眼见就要重新跌坐回轮椅,但幸好背后一双手及时伸出,搀住了他,谢啸天回头对阿戴苦涩的笑了笑,就回头专注的望向了自己的母亲。
由于母亲已经过世了三天,身上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尸斑了,望着母亲苍白的脸庞,谢啸天颤抖的伸出手,理了理母亲额前挡住眼睛的头发,头也不回,笑着对阿戴说道:“姐妈妈是不是还像生前一样漂亮?”
这笑着说远比痛哭流涕来的让人悲伤,感受着谢啸天身上仿佛化为实质的悲伤之情,阿戴只得紧咬着嘴唇,用手紧了紧谢啸天的肩膀,她不愿让自己的哭声打破这一会儿的宁静。
“姐”
“恩?”“你能帮我把妈葬了吗,我不想她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想尽早让她入土为安。”
此时的阿戴早已成了一个泪人,望着谢啸天的强颜欢笑,除了哭她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警察来找过谢啸天,向他问了一些当日的情况,但是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混乱了,天又暗,谢啸天不指望这些警察能够调查出个什么,不过,他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
这几天里,谢啸天过得开心极了,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几天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悲伤之情,他的脸上仿佛永远洋溢着阳光的笑容,街坊邻居直骂他是个没良心的,害死了母亲竟还如此开心。
只有阿戴知道,其实啸天的内心比谁都伤心,他的笑容,只是为了他母亲的一句“你是男人,不可以哭”而装出来的。
谢妈妈的葬礼并没有像常人家那种所谓的和尚诵经的超度,因为谢啸天只想让母亲安静的走,他不想让世俗中的任何杂音打搅到母亲的“休息。”
04年——土葬已经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享受的起的待遇了,这年头,国家早就推行了所谓的火葬,真是血流干了还要被剥削。
火葬场内,谢啸天可以感受到这里浓浓的悲伤之情,望着闭路电视上,母亲的尸体即将被那些工人推入火坑,几日来的强颜欢笑再也不复存在,依然还是舍不得,依然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妈”谢啸天大喊一声就要扑到里面去。
还好陪同他过来的邻居见机的快,及时的抱住了他,谢啸天只得摊在那人的怀里痛哭一场。
哭干了,抹尽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望着手中小小的骨灰盒,谢啸天告诉自己,母亲是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在那个世界,她一定不会再像活在这个世界那么辛苦,一定会含笑看着自己成长的。
正所谓落叶归根,以前土葬的时候是入土,现在火葬,就只能住公墓了。谢啸天花了家里所有积蓄的一半——三万块钱,在镇上的五龙山陵园给母亲挑了一个风水好的位置,他心想,母亲生前不能舒舒服服的过,死后,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一定要尽到自己所能尽的最大义务。
在母亲的公墓前献上一朵母亲生前最爱的白玫瑰,谢啸天便黯然的下山开始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