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修文等人虽见大公公与邱真人伤成这个样子心中有些惊异,但眼下情形纷乱,他们也没敢细问,急忙依照着黄蓉的吩咐去准备诸事了。
至于黄葯师与杨过夫妇,见到柯邱二人如此,他们心中便已隐隐猜到了原因,他们都是适才得黄蓉通知急急赶过来地,准备到妍园去给武三通与武敦儒父子之间缓冲解围,此时见到郭靖一行人如此模样自妍园那边过来。这其中缘由哪还有不知的道理?
话不多说,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柯镇恶与邱处机终是在东厢的两间上房内安置妥当,一灯大师也开出了方子,自有下人出去抓葯煎熬。待看到大师傅安置妥当,有人照顾后,郭靖便把脸色一沉,不声不响抬步便出了房间。
郭靖一走出门口。就听得隔壁邱处机的房门也是咯吱一声,李志常也当先走出,在他身后还跟那三位全真弟子。四目一对,郭靖与李志常已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不用答话,当下两人一并抬步,带着三位全真弟子便出了东厢。
他们一个人同是悄然不语静静离开,准备到后面去寻武敦儒分说,这番心思又哪里瞒得过众人?早在回到东厢后,黄蓉的眼睛便片刻也没离开过丈夫。此时见丈夫沉容出房,黄蓉便知拦也无用,也没有拦阻,只是与爹爹和一灯大师等人招呼了一声,一行众人便也随在郭靖李志常等人之后,直往妍园赶去。
“武敦儒,你给我出来”一个宽宏低沉的清喝声,又在妍园满院回荡,正是郭靖站在园中低声喝道。李志常也就站在他的身边。身后站了那三位全真弟子。不远处更站有那黄葯师与一灯等众人,包括那武三通,他此时更早都没了脾气,只是目光楞充地看着郭靖那如山如岳的沉稳身形,不知该如何是好。
“郭大侠,我这里有病人或者说是孕妇你不知道吗?三番两次到我这里来示威怒吼,郭大侠就不觉有些过分吗?”一个冷如冰珠,闻之发寒的冷凛声音,一字一句从楼梯间传出,就见那武敦儒一袭白衣,手持短剑缓步走了出来,满面冰寒。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周雷韩青两个弟子,红茹却是没见。
面容一沉,郭靖历声喝道:“你也知道过分?那妄娶杀母仇人,忤逆生身之父,依仗一身武功重伤辈高尊长,如此等等你可知道过分?”
漠然一笑,武敦儒回道:“娶的是不是杀母仇人我自己心中有数,无须向你郭大侠解释,忤逆之说我更早都认了,也不须你的提醒。至于重伤柯镇恶与邱处机,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象他们这样在江湖混了几十年还如此自不量力的尊长前辈,恕敦儒没兴趣承认,受伤是他们满口秽语应得的教训,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放屁,武敦儒你个畜生不哎呀,你噗”却是在郭靖二人的身后,一名随郭靖二人过来的全真弟子被武敦儒以无相劫指隔空点在嘴巴上,一句话没有骂完就哎呀一声吐出了两颗沾血的门牙。
脸色冰凛,武敦儒缓缓放下虚抬地左臂,栗声道:“李志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若你全真教再有人敢对我口出秽语,休怪我手下再不容情,对你全真教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拼着领个滥杀无辜之名也要灭了你的教派道统,不信你就试试。”
“你”那全真弟子还想再说,却被李志常摆手拦住,上前一步,李志常正容道:“武敦儒你无须恐吓于我,全真教立教近百年,从来就没惧怕过谁人,更不是谁人能说灭就灭的。不过口出秽语确不是我修道之人所当为,这个我自会管教,却不是因你武敦儒的恐吓。今日事已致此,再多言也都无益,你伤了我教长春真人,李志常说不得要向你讨个公道了,全真弟子听令,摆剑阵,向武少侠讨教神功。”
话音未落,李志常身后的三名全真弟子,包括那个门牙掉了两颗的家伙,已“呛锒”一声齐齐抽出长剑抢身上前,与李志常合力排出了一个勺子型的剑阵向武敦儒抬步行来,只是因为他们只有四人,故此这个勺子却是有勺无柄。
“李师兄你”见他们抢先上前,郭靖便急忙在后面叫道。
“郭大侠不必多言,志常身担全真掌教之职,决不能看着师门尊长任人所伤而无所作为。来来来武敦儒,恕志常以多欺少,就以一套不全的阵法向你讨教一番,望你不要见拒。”
微微一笑,武敦儒淡笑道:“天罡北斗阵,全真教震教之宝,我是早闻其名了。既然你李志常有这个兴致,我是绝不会见拒,今日就领教一下你这残缺不全的天罡大阵。”
说着话武敦儒右臂一颤,短剑已脱鞘而出,亮出晶寒雪亮地剑身,抬步往李志常等人迎去。
“慢着,大才岂能小用,杨过不才,别事帮不上敦儒兄什么忙,区区一个剑阵就不劳敦儒兄动手了,让杨过来替敦儒兄尽些绵薄之力。”一个清朗的声音忽而传出,随之杨过飘逸潇洒的身形却从众人中走出,晃身间已提着重剑插身至双方中间。
“过儿”、“杨兄”见杨过突然插手,郭靖与武敦儒不由得都是一楞,又先后出语招呼,余等众人也都是大出意料,没想到杨过竟在此时站了出来。
脚下一停,李志常正容道:“杨过,你可知此事的严重?这武敦儒无父无师,悖逆妄上,天下间人人可得而诛之,你于此时助他,就不怕闹得身败名裂?”
朗声一笑,杨过清声道:“有这么严重,这么吓人吗?可惜杨过本就没有什么名望可言,倒也不怕什么身败名裂。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全真教和天下人有什么想法尽可把我与敦儒兄也算到一起,我倒要看看有何人来对我们‘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