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陛下真是为国操劳,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常千户看着给马蹄子踩来踩去的喜公公尸首,打死了才说这话。
皇帝来怀来的事,全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有怀王府的还不知道。
自打从陆璟那花大价钱把卖出去的米粮买回来,怀王就让把王府的门关好,深恐再给陆璟骗了。
想出城出不了,更让怀王在大门门栓上又加把锁。
外面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时,怀王以为瓦剌人攻进了城,谁也不管,抱着钱匣子钻进了床底。
王妃也给吓坏了,跟着钻进床底。几个小妾也钻了进来。
床挺大的,可怀王在下面就占了一大半,再挤进这么多,裙子什么的全露在外面,一走进来就能看到。
怀王急了:“你们都出去,没看躲不下。”
小妾们悻悻然从床底爬出,另找地方去藏。
陆璟从城墙上下来,给皇帝找侍候的人,到了怀王府跟前,让杜阿福去叫门:“怀来县令来拜见怀王。”
叫了半天门,里面不开。
陆璟摇了摇头:“你要说陛下来了,让长史出来见我。”
杜阿福再喊。
里面的太监听到,互相看着:“皇帝真来了?”
“不是喊长史?”太监跑去找王府长史。
长史正猫在王府后面的院子里,寻着地方看能往哪躲还是跑。听了太监的话:“陛下来了?”
“那个陆县令的人说的。”
长史摇着头,咧着嘴:“他说的?”不再躲,到了王府前门,让把门打开,还真是陆璟站那。
“陛下来了?”
陆璟走了进来:“带我去见殿下吧。”
长史瞧陆璟这样子:“你可别蒙我。”
“我什么时候蒙过你。”
长史的眼珠子要掉出来,这人蒙他还少呀。
这一路进去就看到太监和宫女面上的惊慌,四处在找躲藏地方。
陆璟眼睛四下里看:“殿下在哪?是不是在玩捉迷藏?”
皇帝亲征都给瓦剌人捉了,就算现在没事,那怀王在府里玩捉迷藏,只要陆璟往皇帝那一说,这就是无君无国的大罪。
“陆县令,不是说瓦剌人攻城。这些没眼界的慌了而已。”
陆璟点点头:“殿下不慌就成。”
长史冲着太监、宫女说:“快去把殿下找来,陛下来了。”
太监、宫女立刻往后奔去。
走进了怀王的书房,里面空空的,没一个人。
“殿下一会儿就来。”
陆璟往床那走,弯下腰看。
长史走过来:“陆县令,你看什么?”
“我看殿下是不是躲在下面。”
“这个时候,殿下正为国事忧心,怎么会玩捉迷藏。”长史要把陆璟拉走。
陆璟指着床底:“殿下就在下面。我就知道在下面,我以前玩捉迷藏,也喜欢钻床底。”
王妃从床底爬出来,瞪了眼陆璟,哼了声,一扭头走了。
陆璟和长史把怀王从床底拉出来。陆璟给怀王拍着身上的灰,拍得怀王疼得叫了起来:“你轻点。”抱着钱匣子更紧。
陆璟瞅着,这样子倒有些像徐惠然,也喜欢抱钱匣子。可那是佳人,再怎么也是美的、可爱的。怀王抱着,就跟小丑一样。
“殿下,陛下来了,在县衙呢。”
怀王一哆嗦,钱匣子差点从手里掉出来:“陛下来了?他不是在瓦剌人那?”
“来了。今天上午的。陛下很关心殿下,说殿下中午才起来,所以不要早喊殿下去。”陆璟看着怀王。
怀王的额头出了汗,拿袖子一擦:“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见陛下。”
“不过,陛下知道殿下减免王庄佃户租子的事,很开心,还夸奖了殿下。”
怀王的嘴张了开来:“我哪有?”
“原来殿下没有?那是我弄错了。我原以来,殿下欠怀来县的买粮钱可以折为王府佃户的租子。既然不是这样,回头我跟陛下说,是我错了。我向陛下领罪。”
陆璟说着就要走。
长史急了,一把拉住陆璟,又对怀王说:“殿下,这样也挺好的。”
怀王的嘴大张着,大喘着气,想骂陆璟。
陆璟嘿嘿一笑:“殿下,还想玩捉迷藏?”
怀王立刻闭上了嘴。
到傍晚时,终于穿戴整齐的怀王艰难地迈着步子,跪在皇帝面前,请皇帝堂侄去王府歇息。
皇帝摆上了谱:“不了。我还是住这里,跟怀来的百姓一块守城,打败了瓦剌人再说。”
怀王松了口气,想擦额头的汗,又不敢擦:“陛下在此辛苦,微臣就留下几个人侍候陛下。”
福顺松了口气,这下不用他侍候,由怀王府的太监和宫侍候吧。
等皇帝躺上了那张床,就知道这张床怎么了,没一个地方能躺着舒服。
陆璟睡在床上却很舒服,他终于要得偿所愿。